“干嘛?”
“都是哥哥了,这里还不是家吗……”她口气小心,像一只软乎乎的小手轻拉他衣角,在乞求,在撒娇。
“……”
——
陆晅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寻常称谓就让他中了圈套,完全被绕进女孩的织网里,撇不清关系。
女孩很狡猾,也很神秘。她态度无常,有时看起来是初生之犊,胸无城府,憧憬好奇,有时又一副运筹帷幄、游刃有余的样子,双目写满冷眼旁观的老成。
她与林茵不同。
他之所以会问林茵是不是要借钱,因为她的好感都来得无缘无故,他们仅一面之缘,所有亲切靠近只会让人觉得别有目的。
但玄微自有一套逻辑,并且这种逻辑是他亲自创造的,而她运用的如鱼得水、炉火纯青,她是流浪儿,他是救助人,她是小妹妹,他是大哥哥,他们是一家人,她只担心他会将她遗弃。
可能大人就是会对小孩更加宽容吧。
陆晅想了一会,昏沉睡去。
……
等到上方人气息稳定,进入深眠,玄微重新取出那枚铜钱,施法,给这间屋子罩上结界。
她一直没合眼,男人的敏锐出乎意料,她心中警铃大作,认为必须尽快想好下一步计划。
她得离开这里,回到许愿池,那才是她的故土,她的归宿,让她心安的所在。
可是她还是想不通狐女接近陆晅的理由。
陆晅停在她床边时,身上的气味更浓郁了。他和狐妖,一定有过密切接触。
或许男人意志坚定,没有轻易被魅惑,可狐女也一定闻到了自己留在陆晅身上的味道。
气味如同猪肉戳,被印上的人类,就是他们的私有物品。
这是妖界约定俗成的规矩,虽不是法则,但多数妖怪仍会自行遵守。尤其碰上修为更深者,其他小妖便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对方灵力并不高,远在她之下,为什么还要迎难而上,不懂避让。
除非是故意的,要请君出瓮,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玄微越想越精神,她索性不睡了,掀开被子,开始打坐冥思。
须臾,她心生一计,起身朝楼上走。
她想,陆晅同她有短信往来,必然也是用短信与他人联络。
他手机里一定留有蛛丝马迹。
玄微屏息凝神,蹑手蹑脚攀上木梯,小步靠近陆晅的床。
男人睡得很熟,一动不动,只有吐纳之声。
玄微抬腿,小心爬上床面,她身形瘦小,动静自然也不大。
玄微缓缓将手伸到他枕边摸索。
探了一圈,一无所获。
她下了床,绕去另一边找,结果还是一样。
玄微愣了,这人不会把手机放自己枕头下面压着吧。
找了这么久连影子都没瞧见,绝对是这样了。
玄微看了眼男人侧脸,他睡相不错,闭上了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似乎比醒着时要赏心悦目些。
她瞥瞥他后脑和枕头衔接处,心想也许并不在正下方,摸一摸没准能找到。
不想错失良机,玄微当即行动,她再次伏下身,探出手臂。
她小心动作,手在枕头下面一厘厘移行,查找。
突地!
侧方气息急促起来,这是随时要醒来的征兆。
玄微心一紧,旋即翻回床边。
咚。
骨碌碌——
睁眼那一瞬,陆晅似乎听见了什么古怪声响,像铁球砸地,又滚远了。
“谁?”陆晅完全惊醒。
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