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都说了,就算体检也检不出来,而且以后走路一点都不影响。”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英芳笑着说。

身为女武士,可以说什么车顾念都会骑会开,但是毕竟在这个世界头一回骑自行车,她不敢表现的太过,小心翼翼的推着往前走:“本来早就该切的,是家里没钱把你给耽误了。”

路过水库,到了秋天,两岸黄叶,燕子都去南方过冬了,唯独野鸭子还在水库上飞着呢。

英芳心情大好,指着遥遥可见的县城说:“妹,等我当了老师,你以后有了孩子,我从一年级就帮你教,绝对让她考上大学,将来当干部,拿工资孝敬你。”

“工作了不能只顾着自己,发了工资要给爸妈补贴家用,知道吗?”顾念不想跟英芳聊孩子的事,换了个话题说起了工资。

说起这个英芳就得嘟嘴巴:“刚一工作一月才三十块钱的工资,我不可能天天回家,得在县城里租个房子住,少说一月得五块钱吧,还得置办锅灶开火呢,那也是一笔钱,当老师,穿这衣服可不行,县一小的女老师个个身上都是的确凉,我总不能一件破棉布衣从年头到年尾吧?”

见顾念看着有点不高兴,英芳赶忙又说:“你放心,我买啥肯定都是两份儿,有我的就有你的,将来工资高了,爸妈再添点儿,我在县城买了房,你想来住多久就住多久,跟你家一样。”

顾念连连点着头:“那时候你肯定就结婚了要过自己的小日子,我们不方便打扰的。”

说起这个,英芳念上的笑刷的一下就没了。

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割过六趾的地方其实还有点儿疼,她一瘸一拐的过来,抱上顾念说:“咋能因为结了婚就不一样了,你是我妹,咱俩在一个炕上睡了十八年,我这辈子不亲别人,就只亲你。至于跟我结婚的那个男人,嘻嘻,他脾气很好的,肯定不敢反驳我。”

顾念也只笑了一下,没说话。

转眼再过一星期,英芳终于可以去体检了。

当然,割过六趾的地方恢复的很好,医生一点都没看出来,而且人家主要检查的内脏、血液,怕有传染病,在这方面,英芳可健康着呢。

去一小报名,赵东光和赵铁全父子的意思是,他们跟着去,也跟领导认识一下,让领导把英芳多关怀一下。

但英芳坚决不同意。

“小学的校长可算半个干部,爸,爷爷,你俩跟支队长说话都要结巴的,快别去了,不然我怕要闹笑话。”英芳嘟着嘴巴说。

当然,赵东光和赵铁全俩俩父子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裤子上擦了一下他俩永远洗不干净泥巴的手,就觉得英芳说的很对。

他俩去,确实是给英芳丢人去的。

因为中午不回来,得在学校吃饭,方红霞使着顾念给英芳准备了一个铁饭盒,亲自炒了一铁饭盒的鲜鸭蛋,再加一个馒头,还让杏芳再摘一把枣子填饭盒里,给英芳当午餐。

出了院子,顾念到后院给英芳摘枣儿的时候,就见路边靠着辆自行车,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戴着眼镜的大小伙子在那儿站着呢。

见顾念出来,再看左右没人,嘘的就打了一声口哨。

只看了一眼,顾念转身就往后院走。

“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赵杏芳,到底怎么回事?”小伙子扔了自行车,赶过来了,想拉顾念。

顾念也不说话,只盯着这小伙子看,彼邻星的女武士,是能只凭目光就吓退敌人。

果然,这小伙子给看怕了:“你倒说句话啊,我哪儿惹你了,你突然就不理我了?”

顾念仍然什么话都没说,直盯到那小伙子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进后院了。

正好赵铁全要出门,小伙子怕给人瞧见,猛踹了自行车一脚,转身骑上自行车,轱辘蹬的飞快的走了。

毛纺厂的女厂长姓周,叫周带弟,这小伙子叫毛文斌,正是厂长的儿子,其实这一年多,在毛纺厂,赵杏芳和毛文斌见过好多次,还有好些次,杏芳下班太晚,都是毛文斌骑着自行车把她送回来的,不过是夜晚了,没被人碰到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