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天晚上真的三点起来去扫雪啦?”顾念趴在枕头上,笑吃吃的问。

刘向前的脸一直是红的,而且大晚上的,他连毛衣都没穿就跑出去了,扫了半个小时的雪,满头都在冒汗。

当然,前天晚上为了迎亲,他确实凌晨三点就起来,一个人把从上阳坡到下阳坡路上的雪全给扫开了。

但这事儿刘向前不想提,他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

“上来,怕我吃了你?”顾念于是又说:“天还没亮,你就这么跑出去,大嫂和二嫂不得笑话我,说我把你赶出去了?”

再上床,只有一个小时到天亮,睡还是不睡?

要睡,在经过昨夜之后肯定睡不着,而且他还怕管不住自己的手要再伸过去,但要不睡,那日子将会更难熬。

“怎么好好儿的还不睡觉?”马菊英在外头看房间里久久不拉灯,都急了:“赶紧拉灯睡觉。”

“你没事?”刘向前分外紧张。

他曾听在部队上听战友们吹嘘,有人说自己洞房夜,把女人弄的三天没能下得来床,还有说,媳妇头一回跟自己,第二天就给吓回娘家了。

当然,那都是因为他们足够神勇。

刘向前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干,当然,克制万分,可他也怕自己要把水灵灵的小媳妇给弄坏了,那种躲在上铺听老司机吹牛批,跑火车的日子,给他种下心魔了。

“真没事,快睡。”顾念说。

黎明前的囫囵觉是最香的,也是睡起来最舒服的,但刘向前得说一句,什么囫囵觉,都不及她唇齿间的奶香。

第二天一大清早,当然,俩大儿媳妇比赛着早起呢。

新媳妇第一天进门,俩个大嫂得给她做表率,自己先勤快起来,等她俩走了新媳妇才能勤快起来,是不是。

而且,大嫂见顾念进了厨房,还得说一句:“你们新婚夫妻,昨天晚上肯定累坏了,快坐炕上歇着去,今天的早饭我和二嫂做就行了。”

不过二嫂要生火,却怎么也找不着火柴,满屋子乱摸着呢。

顾念顺顺当当从灶台下,风箱隔壁的窝子里摸出火柴来,就把麦杆给点燃了。

酒席上剩的饭,昨天晚上就分给各亲房邻居了,毕竟这个年代没剩饭一说,昨天晚上就为着给谁家多给点肉,又给谁家多给点菜,马菊英差点没把脑子想破呢。

给肉,那得是关系足够好的人家。

“烧甜麦面汤,我给咱们找面。”大嫂说着,在案板底下乱摸。

摸半天找不着面粉,顾念一把从案板下在面拎出个面袋子来:“烧莜麦面汤,昨天大家都吸了冷风,妈早晨还在念叨胃不舒服,莜麦面暖胃。”

马菊英在外的清清楚楚,勾唇就是笑了,心说看,这可是我自己认准的儿媳妇,就跟你俩不一样。

可能是刘家的光荣传统。

当初马菊英自己嫁过来,第二天一早没下炕,是刘大柱端吃端喝,连着伺候了一天。

至于俩大儿媳妇,张秀芳青出于蓝,直在炕上坐到回娘家的那天,一出下阳坡就叫老大把她背着。

二嫂结婚是旅游结婚,到底怎么样马菊英就不知道了。

但是顾念一早起来又是生火又是烧汤的,马菊英就跟刘向前一样摸不着头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