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剑服吗……有点像……
此时此刻,男人因为环境闭塞,有点儿发闷的声音,很温和地从面罩里传出来:“不是因为说话过分,也不是因为动作太凶,那一定是我的脸吓着你了。我把它藏起来,我们别看了,不哭了,嗯?”
仙贝心内小声吐槽,这个头罩更吓人吧……
但……
你这样,真的好搞笑啊。
仙贝旋即低头,破涕为笑,极小的一声。
但她还是吓得赶紧捂住嘴,想把肺腑之乐藏回去。
戴着奇怪面罩的男人不以为意,抬起一只手,盖到她脑袋上方,就放那,哼笑了声:“今天运气不错,能看到你哭,还能看到你笑。”
唉……他长叹,重复:“运气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这几个字,莫名戳中仙贝一根名为酸楚的神经。
眼边泫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啊,她神经质一样的心绪变化他都能安慰她说运气好。
而她呢,却连亲口告诉一个这么好的人,他值得喜欢的勇气都没有。
“没事了吧?”见着小女孩又丧气地垂下脑门,陈灼摘了面罩,询问的口气越发谨慎。
唔,仙贝用力磕了下头。
“早点休息,”他说:“晚安。”
晚安,仙贝在心里轻轻回着,慢慢转身。
脚步迟滞、沉重,仿佛行走在泥沼间。
仙贝也搞不清,以前看到人她就想躲,逃窜得越远越好,可当下,她竟然也会舍不得,像有一只偌大的盒子摆在心里,装满她想要报答他的礼物,想展示的东西,可能不贵重,也不那么精致,可是她想让他看见。
它们积累了好久,好多,压在她胸口,沉甸甸的。她快载不动了。
回到门内,仙贝小心翼翼扬眼。
不料陈灼还站在原处,像是打算看着她进房后关上门再走。
仙贝极快敛目,一只小手扒住门把手,一只小手举至半空,晃了两下,拜拜的手势。
陈灼不再逗留,声含笑意,又说了“晚安”,回身便走。
仙贝这时才敢完全望向他,男人的背影。
那种熟悉的绞疼又出现了,在控诉她的懦弱,竭尽全力想要把那些折磨受刑一般的情绪倾倒出去。
扣在门把上的指节勒到发白,仙贝没有关上门。
眉头紧锁,双眼注视着男人行走的方向,她深深吸气,两瓣唇张了下,气息漏了出去,喉头却仿佛堵住。
好难。
仙贝再一次吸气,如同水下闭气挑战,也许人类在濒死时,应该能突破极限,超越自我,都能做到了吧?
脸都憋到红透,仙贝感到不行了,头晕目眩。
呼——松懈的一刹那,她用力闭闭眼,启齿喊出:“陈灼——!”
叫出来了!
啊天哪!
叫出来了!
清亮而动人,是年轻女孩子的声音,也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声音。
她做到了??
真的做到了???!!!!!!
她真的做到了吗?!对吗????
男人回头时,脸上的诧异,是最好的回答。
像一个用尽全力蹬腿猜把自己送回海滩险些溺亡的人,仙贝大口喘着气。
陈灼站在原处,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晌,他问:“什么事?”
一和他对上眼,那些一鼓作气全都蔫光。
仙贝手脚不知往哪摆放,无所适从。
到底想对他说什么,到底为什么这样用不怕死的勇气喊住他,仙贝心如明镜。
可是,怎么办?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的时候,她心肆无忌惮地撞,撞到她根本没办法说话。
短短几秒,仙贝脸被男人平息的目光,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