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乃大家,想入戚家作工的不在少数,小小的作坊里硬是塞下了百来个四处赶来的工匠,那临时搭建的木板桌上亦是摆满了物什,小柜子小板凳的让人眼花缭乱。

众人吵吵闹闹了一会儿后,几个看着像是管事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开始挨着查看审核桌上那些东西。

一群五个人,一路看下来,偶尔问上一句,偶尔让身后跟着的人记上一笔,速度时快时慢。

沈墨来得晚,排到了后面。那群人看到沈墨这来的时候,已是约莫小半个时辰后。

小半个时辰不停歇地走动和审核,上百个物什小件看下来,早就让五个人都已有些疲了,脸上也流露出些许掩饰不住的失落,看到后面速度也越发快了起来。

特别是在看到后面等着审核的人已经所剩不多后,几人甚至有了几分草草了事的敷衍,直到走在前面的人来到沈墨面前后。

“这是你做的?”那人停下脚步,看着沈墨把自己带来的两样小东西打开又合上,两只眼睛都随之亮了起来。

来审核的五人都是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工匠,入行最少都已十余年,木匠手里头的活没见过几万也见过几千样,唯独此刻沈墨展示的东西,他们倒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嗯。”沈墨点头,他由着两眼放光兴奋不已的五人把他带来的两件小东西拿在手里把玩。

沈墨带来的两样东西一个是瞎掰凳,一个是将军案,一个打开来是凳子,一个打开来是桌子。

两样东西从中心工艺来讲其实都是一种结构,都是用一块木头在不进行切割断开的情况下内凿打磨的产物,只是外形不同,做出来的实物与用途也不同。

同样的手法也还能做出许多其它不同的东西,瞎掰凳和将军案只是最常见的。

来之前沈墨也想过做其它小物什,但最终还是选定了这,因为这东西看上去简单,事实上却考究到了工匠的所有基本功,用来应征展示实力再适合不过。

几人不愧都是老工匠,没片刻就明白了其中精妙,议论几句后竟也能说出个大概来,只是看着沈墨的眼神,也越发的惊叹与兴奋起来。

“这东西能留给我们吗?”为首的工匠问道。

沈墨眉头微挑,有些意外,“可以。”

见沈墨同意,几人立刻拿了东西往门外走去,似乎准备再回去研究研究。

跟随在几人身后一直拿着笔记录的人见状连忙追了上去,片刻后,就在屋内已经吵翻天时,他又跑了回来。

再次回来,他让众人都散了,回去等结果,稍晚些时候最迟三天内会有人通知。

这意料之外地走向让来应征的工匠们都吵嚷起来。沈墨并未久留,观望了一会儿后便离去。

沈墨走得爽快,却不知他走之后作坊这边却闹翻了天。

几个老工匠还未审核完所有的东西就走了,剩下的人不满意,吵吵嚷嚷个没完。

被审核过的那些人也都有些慌了,戚家这次招人的名额一共才一个,就如今这情况来看,花落谁家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

作坊里闹腾,闹腾到隔壁戚家大院都听见了动静,戚家管家都闻声寻过来。

戚家管家已年过四十,身形不算壮硕,自小就一直在戚家做事,心思通透是个做事的人。

作坊吵闹不休,那管家立刻便过去查看情况,生怕扰了院子里正休息的主,戚家如今的当家戚云舒。

他本是不想扰了戚云舒休息,可自作坊回来时,戚云舒却已被吵醒起了床,正在洗漱。

屋内,戚云舒修长的手臂穿过衣袖穿上外衣,管家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把他那一头如墨的青丝拨弄出来。

戚云舒虽已接手戚家七年有余但本身年纪却并不大,只因他乃是经商奇才,胆大心细少年有为,将将十几已为戚家家主。

戚家原本还没有如今的规模,是他接手后才慢慢成了如今的一方龙头。

外人都只知道戚云舒是经商奇才一手好算计,却不知道戚云舒还有着一张不输给他经商才能的好看的脸。

他那随意垂下的青丝前是一张俊雅冷艳的脸,鼻翼挺秀,薄唇微红如点朱砂,一双黑眸冷峻孤傲,整个人就如同水中月林中孤狼,只可望不可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