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淡地嗯了一声,继续低头作画,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Eden跟苏塘都是那类脸皮厚比城墙的人,还笑嘻嘻地在对面坐下:“可真冷淡呢,也就塘塘受得了你。不过,听说你们分了?”
听见苏塘的名字,程之涯手中的笔定在纸上某点:“他跟你说的?”
“这些天他时不时就来店里喝上一杯,跟小男孩玩儿很欢,”Eden喝起手中的美式咖啡,颇有坏心地说,“我好奇问起你的近况,他就说跟你分了。”
还真够潇洒的,程之涯一想到苏塘说“分了”二字时该是多无所谓的语气,心里就又难受了。
“哦,那你们俩处得很不错吧?他那天跟我说,他喜欢你,想试着发展一下。”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提及这点。
Eden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完再说:“程大画家,塘塘说的胡话你还真信了,我们俩要是能成,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吗?”
程之涯得知被摆了一道,心中火起。
“再说了,塘塘心里一直有别人,谁都看不上。”Eden欣赏着他脸上的各种表情变化,加了一句。
程之涯皱眉:“他心里有什么人?”
Eden故作神秘:“也没什么啊,就是单相思一个老朋友很久,可惜人家又蠢又瞎不识货。可即使这样,他还是赖在人家身边。真是的,年纪这么大还跟个小学生一样玩暗恋。”
程之涯怔住了。
两年来苏塘将床伴这个角色演得无可挑剔,床上够浪床下不啰嗦。这是程之涯第一次了解到苏塘的感情生活,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是他把自己藏得太好,也是因为程之涯从不过问。
在他印象中,苏塘很讨人喜欢,似乎只要是他想就有办法泡得上。
他……也有得不到的人吗?
*
等忙完这段时间的写稿任务,苏塘就被刚回国的周尚拉去吃饭。
周尚参加援非建设至今,常年不在国内。这次难得休长假,一回来就呼朋喊友广告天下,阵仗很大。
他们在城内一家很有名的粤式茶楼见面,那里的虾饺是苏塘每次必点。
周尚一上来就又亲又抱,引得大堂不少食客投来异样的目光,苏塘赶紧把他拉到订好的包厢。
“外面那群人就是腐眼看人基,男跟男的有什么啊?”周尚愤愤地说。
苏塘给他用沏好的铁观音烫杯子碗筷,没好气说:“大哥,别说是男跟男,就算是男跟女在公开场合这样又亲又抱也很多人看好吗?你下次注意点,我可不想陪你一起丢脸。”
周尚嘻嘻笑:“人家这不是一年多没见,怪想你的。”
苏塘瞥他一眼:“想我就请客吧。”
周尚很爽快:“没问题啊。”
两人聊起各自近况,周尚擅长讲故事,无趣的日常工作见闻也能讲出花儿来,放以前绝对是个说书人的好苗子。聊到苏塘的感情生活,得知他最近还跟程之涯纠缠不清,周尚的嘴张得能塞下一颗柠檬。
他神情复杂:“不是吧,塘塘,你这不好吧。”
苏塘反问:“怎么就不好了?”
“那啥,他是沈岭哥的前度哎,你先是跟沈岭哥那样,现在又跟程之涯这样,明摆着是孽缘一桩啊。”
“你都说是前度了,他自己不要还不许人家当宝?”苏塘话锋一转,问得很温柔,“周先生您到底站谁一边的?”
“不是这个意思,这事儿上我肯定帮你的。只是都好几年了没结果,咱就别勉强了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我是那种见了棺材也不流泪的人,喜欢一道菜要吃厌,一首歌要听到耳朵起茧,一个人要爱到死心才罢休。别劝我了,我也拿我自己这性子没办法。”
“既然喜欢那就去告白,把他拿下呗,干嘛该跟他玩那种弯弯绕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