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就面目模糊了?
“怎么不说话了?真生气了?”苏塘搂上程之涯的脖子,笑容明亮,“他们没什么恶意的,就是比较爱开玩笑。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少跟他们玩,只陪你一个,好不好?”
见程之涯还在发呆,苏塘伸手去摸他的脸,半空中却被忽然抓住了胳膊。
“苏塘……”
“嗯?怎么了?”
程之涯还在盯着他看,听他用糯糯的语气回答,心中一滞,酝酿了半天只挤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你爱我吗?”
苏塘怔忪片刻,然后开怀大笑起来:“怎么突然这样问?我爱不爱你,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清楚吗?”
程之涯声音急切,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确认这件事:“我想听你再说一次!”
“好好好,你要听哪国语言的、听我说多少遍都没关系,”苏塘将唇贴过来,近距离地望进程之涯的眼里,放轻了的声音仿佛要直直穿透程之涯的灵魂深处,“我爱你。”
程之涯心头一跳,心底涌出的许多问题到嘴边随之戛然而止了。
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提问的力气。
回到家中,程之涯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牢牢拥住苏塘,捧住他的脸不断吻他,最后将他带到床上缠绵。苏塘乖乖地配合,任他予取予求还不怕死地撩拨。程之涯便如他所愿,粘腻到深夜才罢休。
苏塘脱力睡过去了,浅浅地呼吸吐纳。程之涯看了看怀中的他,紧了紧怀抱,转移视线望向天花板,突然分神想到,他们睡一张床,身体贴近相拥,做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梦。
是不是只要他爱苏塘、苏塘爱他,就什么都没关系了?
第29章 崩塌
那一晚之后,程之涯终日忙于画作的收尾工作,画展前期筹备也提上了议程,而苏塘那边临近年末也在忙。两人相处时间锐减,但相处依旧如常,程之涯努力让一切回归正轨,包括自己的内心。
他尽量把那些混乱思绪锁进心底,试图淡化那份强烈的不安感。他说服自己,相爱不易,这样就好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跟苏塘好好过下去。
等忙完了杂志的年度特刊,苏塘本想休息几天陪陪程之涯,甚至忍不住想春节过后跟他一起去少女峰。程之涯旅游肯定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说走就走很随意的类型,全程还是得靠他统筹安排,苏塘一想到程之涯出行时会依赖他的场景就很想笑。以往旅行都是独自一人,他确实挺向往这次能跟程之涯同行。
不料沈岭母亲竟来了电话,说好久没见到苏塘,希望他能来参加沈岭的婚礼。
苏塘感到意外又好笑,这其中肯定多少有沈岭撺掇的成分。可沈阿姨并不知道他跟沈岭的那点破事儿,也没少疼小时候的苏塘。权衡再三,尽管想不通沈岭这次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他还是应下了这邀约。
婚礼当天他提前很早便到达酒店,陪沈阿姨吃早饭聊天。结束后,又被沈阿姨领到酒店礼堂后台的休息室,说一伙人都在准备着,让他也跟小时候的几个玩伴好好聚一下。
苏塘推门而进,沈岭正跟几个朋友说笑,这其中大多是苏塘小时候住一个小区的哥哥或同龄玩伴,不过后来各自升学或工作,基本都疏远了。
“哟,这谁啊,苏塘,现在在哪里高就了?”有人率先冲他打招呼。
苏塘笑容满面,回道:“谈不上高就,我就是个小记者,哪像几位混得风水水起。”
正要聊起来的时候,沈岭却悠悠开口道:“你们几个,刚刚不是说要换衣服的吗?”
“对哦,差点就忘了要换西装,还得化妆。”
“我去,都是大男人,不化妆行不行啊?”
……
沈岭把他们全轰到隔壁更衣室换衣服化妆,休息室一时间只剩下他和苏塘。
“没想到你会来。”
沈岭背靠沙发,低头翻了翻手机,然后屏幕朝下搁在茶几上。
苏塘找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看了他一眼:“你都出动到阿姨,我再不来不显得很不近人情吗?”
沈岭扯开了领带,把脱下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边上,叹了口气:“塘塘,我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