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宋仪真是坏事做尽,那周兼竟然毫无防备,二人却似还含情脉脉,总归叫卫起觉出那么一分两分的奇异来。
若真让周兼知道这中间的关窍和原委……
还真是叫人挺期待的。
卫起微微眯了眼眸,手指一根一根地弯曲了起来,他负手在原地踱步,只道:“知道此事的,也不过这寥寥几人,若是中间消息走漏,宋仪轻而易举便能推知乃是我暗地里害了她……”
“此事您知,她知,您身边亲近人知,陈某知,陆先生知,应当没有别人了吧?”
姓陈的摸了摸下巴,又道,“不过她一介弱女子,您是高高在上的嗣祁王,便是皇上也若有若无忌惮着您一二分,您手握半个天下的生杀,要拿这一个无依无靠的女流之辈,还用得着担心什么?”
是啊,宋仪不过是蝼蚁一只。
他微微地弯了唇,又陡然想起那女子恬淡容颜来,只是昔日她种种丑态又覆盖上来,叫他半是厌恶,半是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卫起心知自己今日有些奇怪,也不是谈正事的时候,于是道:“此事……你闭上嘴。”
只叫他闭上嘴?
那到底是……
闭上哪边的嘴?
这一位忽然犯了嘀咕,不过眼看着卫起这脸色,也终究不敢多问,更不知卫起到底是个什么决断,只静立在一旁,等着这一位爷把火气消减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卫起才负手而立,淡淡对他道:“过钢易折,慧极必伤。
世间聪明人很多,但聪明反被聪明误之时也不少,陈大人,你虽然聪明,可我最不喜的便是你的聪明。”
陈大人。
这称呼。
被警告的那一位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点了点自己太阳穴,道:“多少人求也求不来我这聪明呢……您既然知道陈某聪明,便不应该在今日说出此番话来。
因为……”
他顿了一顿,眼底神光陡然深了。
“您对陈某,动了杀机。”
杀机。
卫起双眸抬起来,看着眼前这一位少有人知道的“聪明人”,过了许久才道:“你很自负。”
“比王爷您自负多了。”
他笑了一声。
于是卫起道:“我对你动了杀机,可你并未惧怕,想来是有这个自信,叫我不杀你了?”
“陈某从无这个自信。”???
他道,“相反,陈某一直觉得,最后陈某的头颅会被王爷割下来。”
“且放心,此刻还不会。”
卫起不在搭理此人。
太聪明的人,脑子多少有些不正常。
不过,这个时候的卫起,还就需要他的聪明。
聪明人不用多,一个就好,卫起没有成日里被人用这等妖孽洞察力观察的习惯。
兰街下面正是热闹的一片。
谁也没想到,昔日嚣张跋扈的昭华郡主,竟然能出口成诗,做出如此超绝的一首诗来,顿时引得整条长街都轰动起来。
文人雅士们竞相相传颂,交口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