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扬州事

和珅是个妻管严 时镜 3524 字 3个月前

和砷抬了抬眉,轻笑了一声:“喝醉了的美人在最是放得开,我喜欢那胆子大的。”

在这肮脏误会甚至喘息声此起彼伏的画舫里,和砷的话众人自然也明白了,一时之间有人表示不赞同,道:“其实啊,那第一次的小姑娘最是有意思了,赶明儿给和大人您找几个,便明白滋味了。

哈哈哈……”

“正是,正是。”

……

下面的人真是说什么的都有,只是汪如龙觉得和砷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也是盐商之一,虽然跟和砷搭上了线,可是在江南这边毕竟才是利益的大头,和砷必然是在下一盘很多大的棋,不知道会不会威胁到他?

汪如龙越看那边的和砷,就越觉得胆战心惊。

他也不知道这种恐惧是哪里来的,只听着周围的人都在说问和砷冯霜止如何如何如何,他就是满头的大汗。

汪如龙与冯霜止接触过很多,如今听这些人污言秽语,若和砷对冯霜止有一丁点儿的爱都是要将这些人全部记恨上的,汪如龙只恨自己怎么上了这条船,如今想要下去也不成了。

要出大事,要出大事啊……

汪如龙忐忑不安,只是面上还伪装得比较好。

画舫逐渐地接近了漕河码头,前面忽然有人高声喊道:“哪里来的杂船敢进入漕河码头!”

那扬州知府正是酒酣胸胆尚开张的时候,喝得豪气顿生,眼神一闪,看了醉醺醺地跟花魁调笑着,甚至已经开始扒那花魁衣服的和砷一眼,而后将那杯子一砸,便骂道:“哪里来的杂碎敢拦本官的船?

!”

扬州知府直接走出去,站到船头上,便瞧见了码头前面那小船上站着的王杰。

那小船明显是巡漕的小船,怕是王杰这个时候打算着要考察一下漕河上的情况,毕竟人家是钦差,之前说王杰永贵找和砷的时候,便说是要去巡视漕河,不想竟然是最近的扬州码头。

不过时间正好,这一任的扬州知府乃是个狠角色,要给和砷设一个毒局。

不知道多少钦差下过江南,查过盐漕,可是这些人当中多是无功而返的,还有的因为疾病、江盗、沉船等等事故死在路上或者是扬州,可见江南这边官场手段的黑暗。

这些人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不被咬掉,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和砷光是做了这些还不够,还不能博取他们的信任。

手头上不沾点鲜血,便有洗干净的可能,只有这同僚的鲜血,能够完全抱着女一个人无法脱出。

扬州知府的算盘打得很好,他甚至故意让人将周围的灯光打亮了,于是恰好坐在画舫边上的和砷便能够被人看见了。

王杰乍一看到和砷,便是一惊,怒喊道:“和砷!想不到你也是个同流合污的!”

和砷这边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忽然听见这样的声音,便是一脸酒醒了一半的惊诧,抬头便看到王杰煞星一样站在那边,吓得一扔自己腿上的花魁,竟然将那娇滴滴的美人摔在了地上。

杜双双被这么一摔,当即惨叫了一声,周围“性”致正浓的男人们,听见这声音,却越发地卖力起来。

外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杰而已,他们早就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以至于根本不拿这当一回事儿了。

江南官场的腐败是不一般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两淮盐引案给江南官场换过一回血,可是底子里都是脏的,这换进去的血即便一开始就是干净的,不久也要跟着变脏。

烟雨江南,这官场却是血腥肮脏的。

扬州知府回看和砷,便瞧见了他脸上带着的几分惶恐,还不待他说话,和砷便要藏起来,不想被旁边的人拉住。

“和大人,您跑什么啊?

这不过是出来喝个花酒,怎么您这么惊慌?”

和砷连连摆手要走,“王杰看到我了,糟糕,糟糕,这人是个犟驴,要完了要完了……”

“哎——”扬州知府上来拉住了和砷,道,“和大人您怕什么?

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王杰,以前江南的犟师爷,说要保住那一群河工的性命,如今还不是该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您别怕了他,出来吧,出来啊——”

立刻就有人将和砷推了出去,这一下被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们的船还在漕河码头进船口的外面,便王杰他们那边的小船也在回水的漩涡里,远远近近靠岸停着不少漆黑的漕船,只是都没人,水上除了他们这华丽的画舫,便只有王杰那边孤零零的几个人举着火把了。

看似醉醺醺的和砷手上被塞了一张弓,便有人在他耳边道:“和大人啊,您已经被看到了,这也是我们的责任,这王杰嘴巴臭,若是他回去了在皇上面前说什么,这可怎么办才好?

唉……”

和砷嘴唇一抖,心底冷笑一声,却转身握了那扬州知府的袖子,道:“和某人只是鬼迷了心窍,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我做了辜负君恩的事儿……”

别的官员被算计的时候也都是这样的表情,这船上的官员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那扬州知府便拍了拍和砷的肩膀,手一指那边还在质问和砷的王杰,劝道:“和大人的箭法听说是不错的,将他给射下来,一切便没事儿了,剩下的我们帮你遮掩了。”

这是威胁,也是诱惑。

这一招,让多少官员也沦陷,几乎是江南官场的惯用手法了。

和砷看着弓,似乎是在考虑,有人递过了箭来,搭了好几次,却不曾成功,又被递上几根,这才搭上了弓,他回头看了扬州知府一眼:“大人可说话算话?”

“然也。”

那扬州知府笑了一声。

于是便听得“嗡”地一声,那羽箭离弦,便没入王杰的胸口,王杰手中火把落下,一头栽进了水里,一片暗红的血色晕染在这漕河水中,又有一片涟漪荡开了去。

紧接着,便有一片箭雨直接覆盖了那一只巡漕小船,船上跟着的兵丁也全死了。

背后的画舫里便有一片笑声,叫好声,和砷还站在那里,似乎被自己吓住了。

扬州知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和大人进来压压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