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好的是刘墉在,所以事情不会失控。
可之前还是和砷堵心,转眼就轮到冯霜止堵心了。
“那夫人,这是不想管?”
周曲试探了一句。
不想管?
冯霜止看了一眼茶碗,便道:“不能截了他的银子伤了他的面子,其实他也是个小气鬼,舍不得在这些事儿上花钱的,要跟刘墉这些人吃酒,怕也是郁闷。
只不过……”
只不过,女人不高兴了就喜欢花钱。
所以冯霜止做出了一个很让周曲目瞪口呆的决定。
周曲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夫人这……”
“这什么这?
去吧。”
冯霜止笑了一声,等着看好戏了。
既不伤和砷的面子,又不让和砷出去吃花酒,冯霜止的办法可损了。
这边和砷出门了,心想着什么时候跟冯霜止说事儿,又想着自己去那秦楼楚馆,若是冯霜止知道定然是要吃味儿的,不知怎么,他想着竟然还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回头跟刘墉那几个闹腾完了,该回府还是要回府的。
只是出去了,跟刘墉几个约定好了在广济寺立雪亭见,刚刚跟那些个文人雅士吟诗斗酒完,准备换地方去八大胡同某地儿了,才走进那醉月楼,纪晓岚要上去说话,老鸨便迎了上来:“哟,纪大人,劲儿不巧,之前您说要来这里,可是今夜我们整个楼都被人包下来了,实在是没地儿招待你们了。”
纪晓岚他们其实是来吃酒的,根本就是要戏弄和砷,如今这老鸨竟然这样说,真是让人气愤了。
当下纪晓岚就不干了,“你这答应好的,怎么能不干呢?”
老鸨也是为难,“我这……这收了人家的银子了,是三千一百两包场,我这……我们一楼上上下下几百人,这哪里能光顾着你们呢?
那可是一位大主顾啊……”
总之人家老鸨是各种为难,当下便有人扭头去看和砷,和砷一摸鼻子,道:“不巧,和某人没想到能撞上这种事儿,这身家恰只有三千两。”
和砷不知道为什么想笑,他是个天生的吝啬鬼,这群人拉着他出来花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能遇到这样的土老财,直接包场,这不是恰好给他省钱了吗?
当下众人也无奈,这一片都是花楼,直接换一家就成了。
只是他们不曾想到,下一家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实在对不住了,我们这儿被包下了。”
纪晓岚脸都绿了:“嘿,你别说你这里也被三千一百两给包下了!”
那老鸨很严肃地竖起了一根手指,摇了摇:“纪大人,不是一百两,是三千零一十两。”
纪晓岚差点没被这老鸨给憋出血来,手指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和砷却逐渐觉得不对味儿了。
他们继续下一家去找,这一家更绝,三千零一两!恰恰就比和砷兜里揣着的银子多一两,他们早知道是和砷请客,刻意一分钱没带,要这铁公鸡拔毛,没想到竟然撞见这样的邪门事儿。
当下在八大胡同这边烟花巷里转了一圈,去哪家哪家被包,中邪了一样。
最后从那三千零一文的花楼里出来,刘墉早就闻出味道来了,他看向和砷,拍了拍他的肩膀:“唉,是我们几个连累您了,和大人,今天也不让您给我们请吃花酒了,得,您看,这路边一家酒肆,来来来,我们坐下一起喝,你这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啊……”
一家两家是个巧合,多了可就不对了啊。
众人看向和砷,又想到今日的凄惨遭遇,竟然是齐齐摇头。
和砷这个时候若是猜不出是自己府里那位翻了醋坛子,也枉称自己还是什么军机大臣了。
包场的银子不多不少,正好比和砷兜里的银票多那么一点,这只有和砷府里的人才知道和砷带了多少来,所以这和砷,得是被自家人算计了。
出来吃花酒,还能是什么人?
唉,和砷这命啊,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了,这一遭简直走得刘墉他们这一群清流官员心累,如今只能大半夜随意坐在路边这酒肆里,破破烂烂的一间,来往查宵禁的也不走在这边,更何况他们是官,一群大官!
好吧,一群大官大半夜坐在酒肆里举杯浇愁。
和砷表面上一副不堪其苦的模样,可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高兴起来。
他跟冯霜止之间有嫌隙了,没几天便传遍京城,什么说和的人都来了,和砷也是不胜其扰,他跟冯霜止还没到那七年之痒的时候,也就是小小的不愉快,一转眼便能够过去的,看着别人小题大做,传得那么难听,和砷连撕了那些人的嘴的心都有。
冯霜止不搭理他,和砷这心里有些说不出地难受,说具体一点,这感觉叫委屈——怎么说,瞒着他事儿的也是冯霜止,回来之后虽然是他先甩脸子,可冯霜止也没说上来搭理他,这一来就僵了。
可和砷也知道,若是冯霜止立刻搭理自己了,他心里也不会自在。
两个人都清楚,这样闹吧闹吧没一会儿就结束了。
如今这冰化开了,也就好说了。
夜里的风冷,这出来吃酒的少有几个不会吟诗作对的,便喝着这烧刀子,吹着冷风,吟诗赏雪,虽说是凄凉,可也别有一番滋味。
和砷喝了酒之后,那身子暖暖的,便告别了众人,一路带着刘全儿回府去。
路上他问了刘全儿,是不是他大嘴巴把消息露出去了。
刘全儿委屈,便说一定是周曲说的。
和砷道:“周曲是夫人一手提拔起来的,不听夫人的难道听你的?
糊涂东西。”
“爷,您跟夫人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刘全儿试着转移话题。
和砷回身就不轻不重地要踹他,刘全儿赶忙躲开:“爷,爷,您这动口不动手啊!”
和砷斜他一眼,“你还学会躲了?
我什么时候跟夫人僵持过了?
说你的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