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重心不稳,一下就扑倒在了地上,长孙愉愉顾不得肌肤上传来的刺痛,因为那野狼已经扑了过来,她虽然不敢回头看,却能闻到狼嘴的血腥之气。
长孙愉愉唯一能做的就是抬起自己的手臂,螳臂当车般地希望能挡住孤狼的利齿,就那么一瞬间,长孙愉愉的脑子里闪过了许多画面,最大的感慨当然是没想到她华宁县主最后没死在孱弱的身子骨上,反而死在了狼口之下,被人找的时候,只怕是难看得紧。而她娘亲怕是要哭死了,长孙愉愉觉得并没多怕死,但一想到她娘亲会多痛苦,她就忍不住流出了泪。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她抬起手臂的刹那,仿佛已经感觉到了狼嘴触及自己肌肤的刺疼,但风里传来了一声箭簇破空的暴裂声,狼头往旁边一歪,身子也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长孙愉愉惊得一动也不敢动,狂喜却从心里飚起,救她的人可算是来了!她睁眼抬头看向箭簇射来的方向,隐约能看到一个人跳下了马背,朝她的方向奔来。
长孙愉愉慌忙地擦了擦眼泪,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般脆弱的样子。
只万万没料到的是,来人不是侍卫,而是陆行。
长孙愉愉略想想就知道,陆行进魔鬼滩必然是去找陈一琴的,谁知道却机缘巧合救了自己。
“华宁县主?”陆行在距长孙愉愉一臂之远的距离停下。
“是我。”长孙愉愉此刻恢复了点儿力气撑起身子坐起来,手上裙子上全是泥,她就是嫌弃也没法儿了。
“在下陆行。”陆行似乎怕长孙愉愉看不清自己是谁,所以主动报了名字。
“我认出来了。”长孙愉愉也没想到自己对陆行居然还挺熟悉的,看到身影时就分辨出来了。长孙愉愉扶着树干,努力地想站起来,奈何脚是伤上加伤,疼得她钻心刺骨,一下就又险些滑到在地上,亏得陆行扶住了她。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还被人扶着,长孙愉愉站稳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甩开陆行的手。
谁知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陆行也是在第一时间就飞速撒了手,以至于长孙愉愉都还有些不稳,赶紧扶住了树干,又蹭得手上的肌肤痛。
就这么一个刹那,两人都有些尴尬。
长孙愉愉则是气愤多于尴尬,陆九什么意思?他一副碰到脏东西的样子是个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陆行先说话,“县主崴到脚了?”
“嗯。”长孙愉愉点点头。刚才的火气只是一瞬间的,她不是不知恩的人,刚才多亏陆行救了她呢。
“县主稍等,我去把马牵过来。”陆行也不等长孙愉愉的反应,径直转过了身。
长孙愉愉“诶”地叫了一声,见陆行回过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就是害怕一个人待在林子里,万一又冒出只狼来可怎么办?她都被狼吓破胆了。
陆行见长孙愉愉无话,便又开始往前走,气得长孙愉愉在心里骂他是木头。好在不多会儿陆行骑了马再次来到她身边。
陆行跳下马,“县主,你现在上得了马么?”
“我试试。”长孙愉愉是又累又饿,能有马代步当然是最好的。
可惜她伤着的是左脚,却没法受力支撑,如此她右腿也就借不上力道而去踩马镫。
“我扶你吧。”陆行看长孙愉愉磨磨蹭蹭地不得不出声。
他走到长孙愉愉身后,低声道:“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