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姑爷既然敢去剿匪,肯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莲果在旁边安慰长孙愉愉道。
长孙愉愉回头瞪了莲果一言,“谁说我在担心他了?他一个文官跑去跟武将争什么功?再说了,刀枪无眼,你以为是好相与的?如今卫所兵早就废了,光吃粮却懒于训练。秀才不知兵,陆九用卫所兵去剿匪,一个不好指不定把自己陷里面呢。”
长孙愉愉在京时,对朝廷的事儿少不得关心,她娘亲也经常说与她听,是以比寻常人有多了解些。正因为了解,她才会担心。
莲果自不敢再言语。
而烟霞山那边,泉石和青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陆行怎么突然又带了乡勇过来。这都内讧得一个人不剩了,剿什么匪?
陆行是和卫所的马指挥使一同到的,一切也以马指挥使马首是瞻,作为文官并未指手画脚。
马指挥看着那“战场”可说是欣喜如狂,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儿的功劳么?他偷偷打量了一下不言不语的陆行,觉得这位知府大人很是会做人。
山贼是那么好起内讧的?怎么以前没见过内讧得全死的?马指挥知道这里头陆行肯定是做了不少事儿的,但是现在打扫战场他却把自己请了来,这就是要分润功劳的意思,马指挥很是承陆行的情。
所以陆行说让乡勇去搜山看看有没有落网之鱼,马指挥也是一一应了。
“不是听说这些山匪抢了不少民女,上回连杏花楼的徽娘都险些被抢,怎的没见啊?是不是关押在什么密室里还没救出来?”马指挥问道。
陆行掸了掸袍子道:“估计是趁着山贼内讧的时候都逃了。”
泉石在一旁点头,他和青老来的时候就没见着这山上的妇孺,想也知道肯定是他家明府早就把人给放走了。
说不得也是那山匪倒霉,夜里行乐被陆行给碰上了。想知府都没那等乐子呢,凭什么山贼能享受?
要真是乡勇来剿灭他们,指不定还能逃走几个,偏偏陆行孤身前来,他们没有危机感,以为双拳难敌四手,却结果弄了个全军覆没。
清点物资,打扫战场,又要把首级数出来报功,追捕漏网的,都是事儿。所以这一晚,陆行和马指挥使都没回建昌府,而是在山下的寻了个落脚的地方。由着师爷把表功的折子写好,陆行和马指挥看了都点了头,这一晚才算忙完。
次日陆行回到内院时,已是午后,按照惯例长孙愉愉这会儿该在午睡,他却是没想到自己刚进院子,长孙愉愉就穿过天井迎了上来。
可别忽略这小小细节,平日里华宁县主出门不管去哪儿都是带伞的,她那皮肤经不得风吹日晒,今儿她能不走两侧游廊而直接穿过天井,已足以说明她心里的急切。
“有事?”陆行往后退了一步,才避免了跟长孙愉愉撞个满怀。后者是因为听得人通报说陆行回来了,想着往前头院子去看他,走得太快才没刹住脚。
长孙愉愉定住脚步,见陆行全须全尾的,没有任何损伤,又开始后悔自己着什么急啊?
“那烟霞山的山贼都擒住了么?”长孙愉愉问。
陆行点了点头。
长孙愉愉赶紧道:“那就好,这样商队以后就不用绕路了,附近的老百姓也能安生了。”她一边说话一边狐疑地看着陆行,这人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是斩获颇多,可以上折子请功了是吧?长孙愉愉心忖。
“世上若是人人都能如县主这般心忧百姓就好了。”陆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