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雨初晴(2)

百年好合 咬春饼 2775 字 4个月前

“知道啊。”岑月一脸理所当然,“她丈夫和我爸玩儿的好。”

“……”

“而且吧。”岑月压低声音说:“苏颖和你师傅合不来……只不过都是表面客气。”

犹如醍醐灌顶,赵西音一下子找到了症结所在。

——

下午,周启深给她发了条信息,“现在登机,晚上到北京。”

赵西音看到后,嘴角微微上翘,她没回复,看了眼就关了屏幕。岑月慢悠悠地走过身边,“赵西瓜,你恋爱啦?”

赵西音捂着手机不置可否,冲她眨了眨眼,“这么明显?”

“明显啊。”岑月伸出手指,比划出一截长度,“你的嘴巴,翘得有这么高。”

“胡扯。”赵西音挠挠耳垂,心里暗暗开心,却仍一本正经地反驳,“那不成妖怪了。”

周启深的航班延误一小时,算算时间,到北京也得七八点钟。

赵文春真是较真,他今天和一老师调了课,晚上有两节汉语美学的大课,但五点半的时候,还真就分秒不差地打来电话,问赵西音回家了没有。

赵西音直接给他发了视频,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圈,“在家呢,这是咱家电视机,冰箱,沙发,您看看,我有没有骗您?”

赵老师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电话一挂,赵西音就拎包出了门。

这回去梵悦,安保没人拦她了,客客气气打招呼,“赵小姐好。”

赵西音去了趟超市,从袋子里拿了两只水蜜桃递过去,“谢谢,请你吃。”

当班值岗,纪律严格,当然不会接受。赵西音也不为难人,自己走进岗亭把桃放下才走。

周启深这套房子算的上是楼王户型,四平八稳,方方正正。他也舍得烧钱,把原本设计好的硬装全给拆了,重新装修一遍才住进来,家里什么都是顶级,唯独书柜不大,可能周启深也没把它看得很重要,连书都没摆几本,随手可够的位置,是今年一整套的《军事天地》。

赵西音知道,高中就去当兵,没正儿八经地上过大学,是他一生之憾。

房子大,但没有半点单身男人的邋遢懒散,起床后的被毯一定铺得整齐,拉开衣柜,西装衬衣最多,成套成套地挂在里头。再往下的抽屉里是贴身衣物,叠得四四方方,清一色的黑。

周启深到家的时候,赵西音在厨房忙着,听见声音也不用出来看,直接喊道:“周启深,你赶紧过来帮个忙。”

周启深拖鞋还没换上,松了行李箱,赤脚走了进来。清香阵阵,热气腾腾,葱姜辣椒色泽鲜艳地装在碟子里。灶上煲着汤,咕噜噜已经沸滚。

“这个好烫,你拿起来。”赵西音指着汤锅,纤纤细指上还有未干的水珠。

周启深乐的,“你就不怕烫到我啊。”

“烫伤了再说吧,你医药箱里不是有绷带吗,自己扎两圈。”赵西音笑嘻嘻地说。

笑容明亮,舟车劳顿的疲倦瞬间一扫而空,周启深视线低至她腰间,“没系围裙?”

“没找到。”

周启深没说话,转身去了卧室,再进来时,拿了件亚麻西装就往她腰上系,“凑合用吧,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赵西音低头看了眼,“你还有这个颜色的衣服?”

“嗯?”周启深没注意,这会仔细留意,才想起,“这是顾和平的,上次在我家睡落下了。你去外边儿吧,我来弄。”

赵西音没让,“你休息。”

周启深也不再坚持,听话地离开厨房。

吃完饭后,赵西音收拾完出来一看,见他靠着沙发,一脸疲倦地阖眼,右手不断掐自己的眉心,时不时地甩了甩脑袋。周启深头疼又犯了,大概适应不了南方的湿冷,在上海就不太舒服。

忽然额间一软,就听赵西音说:“你别动,我给你按按。”

周启深略为不适地睁开眼,她站在身后,看不清表情,看不清五官,她的长发散了两缕在他肩上,一丝勾人心魄的淡香。温软的手指从额头移到太阳穴,一下一下,顺时针。

旧日之情裹着回忆呼啸而来,周启深眼眶都热了。他不敢动,不敢吭声,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吐重。唯恐一场大梦,惊扰之后灰飞烟灭。

时隔三年之后,久违的安然时刻。

赵西音伸手往他脑门上忽然一弹,“周启深,你还能不能好了?”

力气不重,故意的。

周启深侧过头,嘴角笑意淡淡,无赖到底,“没敢死,也不敢好,我得撑到你回来。”

“说什么丧气话。”赵西音微微动怒,“我又不是按摩技师,你自个儿去找个年轻漂亮的回来,回头二十四小时按死你。”

周启深低低笑出了声。他是真难受,眼睛熬得都有些红,撑不太住,说:“我睡半小时,等会起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