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了百里长洲,王令嗣才和颜悦色的看向了谢敬捷。
都说谢敬捷生着天人之姿,如今一见,的确如此,于人群中鹤立鸡群一般,脱颖而出,神情冷漠,看似从容不迫,不受他的胁迫,但,王令嗣不信,不信他无动于衷。
不过,他扭头对比了谢敬敏跟谢敬捷这两兄弟的相貌,但凡是不眼瞎的都能从这几分相似的神韵中看出来,这两人的关系,可他当初就怎么眼瞎了呢,没有猜到谢敬敏来者不善,到头来被他骗的团团转,将他们多年来的心血毁之一旦。
世人对谢敬捷流传着太多的传说,赞赏的,向往的……这人还是传说中的那般英明神武,气度非凡,父亲总说他比不得谢敬捷,他这一生都只能望其项背,他一面敬仰着这个人,可一面也在嫉恨这个人,他心有不甘。都说他是北境的中流砥柱,可若非是他有谢氏底下那群忠肝义胆的臣属,他不认为谢敬捷有什么能力走到这一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口铄金,他谢敬捷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般英明,很难说。
不过倒是有一双审时度势的眼睛,他们在宁州做的事自认为没有出现任何差错,可还是被他发现了,他现在很难不怀疑,当初谢氏答应许郡主给他也只是他们牵制王氏的手段而已。
他不屑于当谢氏的外戚,他要的是拉谢敬捷下神坛,他要看清谢敬捷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宛如神祗,不可亵渎。
如今,谢敬敏在他的手里,他有了拿捏他们的把柄,他倒要试一试,谢敬捷究竟是有多识时务。
“世子殿下,久仰大名,今日却在以这样的局势下相见,实在叫人惭愧。”
他此刻又俨然成了个笑面虎,一点都没有穷途末路的窘迫,他在送走王白鹤时或许就已经打的是与之破釜沉舟的主意。
对于谢敬捷,他的感受太复杂了,他这一生都被拿来比较,可却是他永远都攀登不达的高峰。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比谢敬捷差在哪,谢敬捷风清月朗,他也玉树临风,谢敬捷天纵奇才,他也经韬纬略,他始终认为,谢敬捷不过是占了身世的优势罢了。
世人都说世子谢敬捷如何的优秀,可他王令嗣也自诩从不懈怠功课,他也能兼济天下,造福世人,他礼贤下士,可他的名声终究不及谢敬捷,这是为什么呢,在他看来不过是因为谢敬捷仗着王府谢氏的出身才叫人高看他一眼罢了。
他这个人,心高气傲,不喜欢屈于人下,他要做就做那人上人,他就很喜欢谢敬捷现在的位置。
他好高骛远或许不假,但他同样也胸有城府,高瞻远瞩。
要说他们是非清流之臣,的确如此,他们从来都不打算做众口称颂的好官,他们要的是自身的成就,是一个不容他人染指的高位。
人,很难被满足的。
在漕帮与谢氏的斗争中,他们推波助澜,在有人出头跟谢氏为敌的时候他们也暗中加一把火,他们谋的就从来不是一个顺势的太平。
有今日四面楚歌的下场,在他们当初跟漕帮同流合污亦或者是受人指使与北境谢氏暗中较劲的时候就预判到了,但他们不信最后的输家会是自己。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他们看到了朝廷对北境拥兵自重的忌惮,但唯一让他们失算的是,新帝至今都在与北境相安无事。
他难以明白,谢敬捷当初为了不入京,假装患疾,违抗圣旨,欺上瞒下,皇帝为何没有算账?他不信朝廷的人不清楚那段日子谢氏做的什么动作。
又是堕马又是换人最后又突然安然痊愈,这又不是在演故事,哪里就那么神奇又巧合。
皇帝分明是心知肚明的,可,却并未龙颜大怒,他继而接受了北境送来的质子,放任了北境继续壮大,直至如今,就算北境与朝廷之间看似暗潮汹涌,但却从未发生实质性的对峙的行为,饶是在京中的人都很难理解帝王如今的想法。
新帝分明有一统天下之壮志,也深知撤藩是必然,但却并未开始实施,当真是君心难测。
不过,这并没有阻拦他们蚕食北境的心,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自古以来的道理,而不想往上爬的人可不是什么正常人,他自认为成就自我并非是错,毕竟谁都有那个当人上人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