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寔追问道:“真没别的了?”
季泠想了会儿才道:“啊,想起来了。”
“什么?”楚寔的眼睛一直盯在季泠的脸上。
“就是表哥在我的梦里,娶的是傅家三姑娘。”季泠道。她想岔开话题了,所以才提起这一茬的。
楚寔果然没再追问下去。
累了一整日了,季泠打了个哈欠,楚寔发善心地让她去洗漱安置,她如梦大赦地去了净室,可真当上了床时,季泠却又睡不着了。
季泠枕在楚寔的臂弯里,轻声道:“表哥,你若真娶了傅三姑娘就好了。”在季泠看来,傅三真是没有一处不好。才貌双全,家世也好,性子更是大方,待人接物都极稳妥,京城的夫人都喜欢她。
“有什么好的?”楚寔啃着季泠细白的指尖,有些走神。
“哪儿哪儿都好呀。”季泠道。
“她能有这么细嫩的手么?”楚寔问。
指尖传来的轻轻刺疼让季泠忍着笑往后缩了缩指尖,却被楚寔强硬地钳住。“表哥,我在跟你认真说呢。”三年抱俩这才是季泠最羡慕傅三的地方。
楚寔索性压住季泠道:“我也是认真的。”
季泠嘟嘟嘴。
楚寔亲了亲她,“不信么?你该知道,男人都是好色之徒。”
季泠忍不住笑了出来,“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楚寔接下来却又道:“其实,女人也都是好色之徒。”
季泠大笑了出来偏着头,脖子左右摆动着想躲开楚寔的肆虐,“好痒啊。”
“难道你不承认?”楚寔这一次咬得重了些。
季泠呼了声痛,鬼使神差地道:“我觉得表哥比二叔生得更好看。”她看着楚寔的眼睛,十分认真。这本就是她心底的话,或者楚宿的五官更精致,可男人从来都不是以五官精致取胜的,要的是……
要的是什么季泠也说不出来,她只知道楚寔满足了她对男子所有的幻象,即使让她放开了想,她也想不出天下还能有什么男子能比楚寔更好的。
楚寔奖赏性地啄了啄季泠的粉唇,“谁说咱们家阿泠不会说话的?平日不会说话的人偶尔说句话能把人的心都给化了。”
这话当然是夸张,成年而富有阅历的男子,那颗心便是放在锅里熬上七七四十九夜也化不了。
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宿,季泠早起连着打了三个哈欠。楚寔此时早已上衙门去了,季泠吃早饭的时候才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昨天老太太的事儿她居然忘记告诉楚寔了!
为着晚上那档子事儿,她都好几次忘掉说正事了,季泠甚是无奈。她昨夜见楚寔脸色那般不好,还以为他是知道了两房在老太太跟前闹的那档子事,谁知他先问的却是楚宿的事儿。然后就……
季泠没什么胃口地咬着翡翠米糕,她身上还有些疼,本已经许久没疼过了,她以为是自己耐受度高了,结果才知道以前那真是楚寔怜惜她,昨夜他就跟饿了三天三夜的狼一般,折腾得她腰都要断了。
季泠伸手揉了揉后腰,水晶就灵醒地走了过来,替她按压了起来。如今芊眠有意教导水晶,所以伺候季泠的时候都带着她跑前跑后的,季泠也默许了。她知道芊眠年纪不小了肯定是要嫁人的,只不知她心里属意的人是谁。
季泠关心芊眠,芊眠也担忧季泠呢,手里一般干着活,一边道:“少夫人,昨儿你去嘉乐堂时,繁缨过来了。”
季泠没说话,继续低头吃翡翠米糕。
芊眠以为她没放在心上,便继续道:“打扮得妖妖娆娆的,大半个胸脯都快露在外面了,打的什么主意简直路人皆知。”
水晶也在旁边附和着点头,露出很是不屑的神情。
季泠却没她们那么义愤填膺,在她看来,楚寔也是繁缨的夫婿,这么些时日楚寔都没去看过繁缨,季泠心里还觉得有些对不住繁缨呢。
“那表哥怎么没去看繁缨?”季泠问,反而还出来园子里寻自己,难道是繁缨惹到了楚寔?
芊眠看向水晶。
水晶有些无辜地道:“我不知道啊,繁缨进去后,我去给大公子换茶,大公子就让我出来了。然后过得一小会儿,繁缨就出来了。”
季泠也顾不得多问,用过饭就赶紧去了苏夫人的院子伺候。
繁缨的事儿苏夫人当然知道了,再看季泠就更是不顺眼,忍不住出言讽刺道:“你倒是好本事,把大郎笼得那么紧,平时还真是瞧不出。”
季泠容易多想,就以为苏夫人在责怪她狐媚。若是以往季泠当然是不会心虚的,谁狐媚她也不可能狐媚,可如今回想起帐中事儿,她就没办法理直气壮了。
倒也不是季泠狐媚,完全是楚寔手段高,她迫于无奈,祈求、恳求、哀求,样样花招都用过的,只求楚寔高抬贵手,能放她早些休息,这中间就难免有些妥协。
譬如前几日,楚寔不知从哪里淘来一本书,里面画的内容简直羞煞人也,季泠只看一眼就赶紧撇开了头,都害怕长针眼。可到最后她还是看了,还自己亲手挑了一页呢。
苏夫人看着季泠粉了又粉的小脸,心里有气,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人生得就是好看呢。任哪个男人见了季泠后,也不可能再把繁缨看在眼里。苏夫人琢磨着是不是该去寻个模样更整齐的丫头养在府中了,即便赶不上季泠,可好歹新鲜啊。
男人么,不是贪色,就是贪鲜。
不过苏夫人虽然有这份心思,在苗氏姐妹上门时,她也没往苗冠玉身上去想,可苗冠玉却是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在赢取苏夫人的欢心。
说起苗氏姐妹为何能得一上门,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官场人,人人都能转弯抹角地攀上亲戚。苗冠玉的表姨母当初嫁给了苏夫人的一位表弟,这次上京受那位表姨母所托,给苏夫人捎了些特产来,就这么顺理成章地不用经过季泠也进了楚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