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整个人就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紧张了起来。楚寔伸手虚揽在她身后,嘴唇微微动道:“镇定,你越是觉得心虚,别人就越觉得你有问题。”
可季泠哪有楚寔那心理素质啊,她不肯动,却被楚寔的手臂逼着推着往楚宿和周容走去。
“二弟,二弟妹。”楚寔笑着寒暄道。
周容有些呆滞,她虽然知道这位大嫂也姓季,却绝没想到她会那么像季泠。而她比季泠更美更耀眼,简直就像带着光环一样。她侧头看了眼楚宿,却见楚宿神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她真怕季泠在楚宿的心里留下痕迹。
虽则以前周容心心念念的人都是楚寔,但女人就是这样,嫁了男人,生了孩子后,一颗心难免就会被绑在现任的丈夫身上。
季泠笑得有些僵硬,走路也有些僵硬,虽然不是故意的,却也真还就像初次承欢之后的新娘子的步态了。
到了苏夫人的正屋里,楚祜和苏夫人都在。苏夫人一见季泠,也是大吃了一惊,可好在她还能端住,神情略变之后就平静了。楚祜因为甚少在家中,即使在家中公公和儿媳妇也是要避嫌的,所以他没怎么见过季泠,如今再见着她,也没觉得什么惊奇的,只是觉得堂姐妹之间相像很正常。
苏夫人大概是因为季泠容貌的原因,居然也没多问什么,喝了媳妇茶,给了红包,叮嘱她多照顾楚寔的身体,还有要善待傅三留下来的孩子,此外也就别无他话了。
一天下来,季泠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不少,虽然许多亲戚也会惊讶她的容貌,但却也没有人怀疑她就是当初的季泠。
宽心之余,欺骗的负疚感就浓浓地袭上了季泠的心头,她还真是没有做坏事的天赋,别人没怎么着,她自己先把自己吓死了,总害怕有一天会穿帮。
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楚寔道:“还想听我给你讲笑话?”
季泠赶紧道:“没有,我马上就睡了。”
楚寔却坐起了身,“不如我给你念佛经。”
季泠不明白楚寔的这个主意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以前老太太在的时候,都是她给老太太念经书,如今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福气。
季泠没阻止楚寔,念佛经,总好过楚寔给她讲笑话,那佛经还能避人邪念呢。季泠如是想,楚寔难道就不是如此想的?
跟季泠同床却不圆房,对他而言却也不次于一种惩罚。
楚寔的声音醇厚平和,念佛经也无需高低起伏、抑扬顿挫,最是适合安眠。说也奇怪,一开始季泠明明觉得自己没有睡意的,但听着听着眼皮就耷拉了下去。
楚寔看着沉睡过去的季泠,放下佛经坐了会儿,就那么看着她。
其实何尝只有季泠疑惑他为何大费周章地娶她,还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就是楚寔也是疑惑的,疑惑于自己那晚怎么就没能控制住自己。
因为控制不住,所以那时候他就下了决心的,得娶了季泠才行,否则以她那样的死脑筋非寻了短见不可。在他的梦里她可不就是吞金而亡么?还闹出了后面那么多的纠葛来。
娶季泠,也算是楚寔对自己的惩罚。她当然不是合适的妻子的人选,一点儿手段城府都没有,完全立不起来。要换成楚寔是季泠,早八百年就没周容什么事儿了。可她一个由老太太做主娶进门的二少夫人,居然被周容给排挤成了那样。
这样懦弱的人做大少夫人那就更是撑不起来了。
为着顾忌她的感受,他有着妻子却还得过和尚的生活,这又是另一重惩罚。也算是楚寔对自己管不住下半0身的极为严厉的自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