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欢心有余悸地转头去看立在飞檐上的国师,脚腕上因被近乎蛮横地扯掉拘魂铃后的伤口正一阵阵的泛着疼。
她低头看了眼赤着的双足,虽是皮肉之伤,只因雪白足腕上被血浸透,看着倒是格外恐怖。
摇欢有些心疼。
龙血是滋补大物,不知这时她要是喊几人拿碗接上一些,会不会惹得帝君大怒?
当然,这种念头,她也只敢自己想想。
若是被帝君知晓了,恐怕又要说她胡闹……
摇欢缩起脚,浑身跟没了骨头一样靠在帝君的怀里,她飞了大半个皇宫,灵力枯竭,这会双腿还是软着的。
她知道眼前之人的厉害,逃命时连一刻也不敢松懈,使尽了全力。但即使如此,若不是帝君来得及时,她此刻根本不可能只是被他扯伤了脚腕如此简单。
国师的威压,虽不如帝君的厚重,却结结实实得让她从心底里冒出恐惧之意,并连魂魄都为之冒着颤栗,似是胆寒已久,如烙了印一般。
尤其此时。
她虽不经意的一眼看去,和他在空中对视的眼神却如看到了阴冷的,吐着信子的毒蛇,正盘踞在几里之外,对她虎视眈眈。
这种近乎本能的恐惧,让摇欢头一次有一种逃避的冲动。
她正欲扯帝君的袖子,刚抬手,袖中藏身的辛娘顺势从她袖中飞出,化形后看着立在飞檐上的国师大人,不敢置信道:“元丰真人?”
摇欢皱眉。
元丰真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应是余香一直在寻的人?也是辛娘和雾镜受了点化之恩的师父?
咦,那这个真人怎么跑到这里当国师来了?
摇欢有疑惑,辛娘更是疑惑。
她看着飞檐上长身玉立,姿容出色的男人,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不……他不是。”
元丰真人乃九宗门贤名赫赫的修仙人,就是在三界都有着美名。他自小就在九宗门长大,为人善心,有不少妖物都受了他点化之恩,岭山上下更是不少人受着他的恩泽。不可能是这位在燕京已连任过多届国师之任的国师。
只是……
辛娘若是单凭皮相,不可能断定他就是元丰真人。
她当初和雾镜同受元丰真人的点化之恩,对元丰真人的灵息最熟悉不过,无论是功法还是灵力都和元丰真人无甚二般。
更何况,这世间同样渡劫期大圆满的修仙者唯有九宗门的元丰真人,以及站在她面前的这位国师大人。
这,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摇欢有些犯难。
她可是记了这国师大仇的,看辛娘这架势,应当是老相识。
她虽记仇,可对朋友也格外仗义,这仇难道报不成了?
这当口,被指着鼻子的国师大人却轻声笑了起来:“怎么,在我给樊真下附魔咒时,你不是已经认出我来了?我当你会把摇欢引进皇宫里,是报我当初点化之恩。”
辛娘脸色煞白,急忙看向摇欢,摇头否认:“你休得挑拨我和摇欢的关系,你绝对不是我认识的元丰真人。”
摇欢狐疑:“你在长央城时便算计着引我入皇城了?”
国师微微一笑,也未否认:“说来也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