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到了,躺在那睁着眼,里头有几分愕然和呆愣,好一会,才带着哭腔轻哼一声,鼻音浓重。
“可是我睡不着”
她才醒没多久,此时外套也没脱,就被程如歌整个囫囵塞进了被子里,紧紧裹住,一动也不能动。
“那你就躺着,不准再打电话,不准哭了。”程如歌语气有点凶,脸上没有一丝笑,沈意浓扁扁嘴,刚平静下来的眼眶又弥漫上潮湿,视线模糊了。
他顷刻破功,只在那里手足无措,焦头烂额。
“唉,别哭了,别哭了”
他又把沈意浓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抱到怀里,拍着她的背一下下安抚着,轻声软语。
“我在呢我在呢,别哭了”
他不停重复着这几个字,沈意浓伸出手抱紧他,把脸埋在面前的怀里哭得越发悲痛,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点,把多年积压的情绪完完全全肆无忌惮的释放了出来。
“我昨天见到了我爸爸”她哭得打了个嗝,呜呜咽咽。
“他老了”
“我和他说我有男朋友了,还说有机会带回去给他们看看,结果结果”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程如歌已经大致猜到,没有人愿意彻底斩断和家的联系,这必然是伤筋动骨的,在一次又一次的受伤中,才会彻底流血结痂变成一道永不磨灭的疤痕,然后在岁月流逝中渐渐淡去。
他已经承受消化完这一切,而她还正在经历着。
“以后不准再和你家里联系了。”程如歌冷静地说。
“如果总是让你难过,就抛弃它,总有一天,时间会向你求和。”
沈意浓的哭声渐止了,须臾,额头在他胸前蹭了蹭,没说话。
她抬起脸,眼睛红肿,柔软的脸颊斑驳潮湿,嘴唇被哭得通红干燥。
程如歌不受控制地低头,在她唇上碰了碰,呢喃声轻柔而有力,响在两人之间。
“以后把我当成你的家。”
这番哭过之后,沈意浓突然变得脆弱无比,一整天都跟着程如歌寸步不离,像是依赖着某种存在的柔弱植物,在他身上汲取着养分支撑。
他陪她躺了会平复心情,见她闭眼似乎安然睡着了,才起床去厨房喝水,结果握着杯子一转身,就看到门口站了个人,眼睛红得像兔子,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宽大衣物掩不住底下瘦弱骨架。
程如歌愣在原地,目光注视着她有气无力地踩着拖鞋挪过来,抱住自己,一言不发。
“怎么了?”他手抚弄着她身后黑发,轻声问,沈意浓摇摇头,只黯然无神地说。
“想抱着你。”
书房宽大的软椅上,程如歌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翻看,她窝在他怀里,闭着眼昏昏欲睡。
手里的书翻过一页,程如歌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扯起她身上的毯子往两边掖得更紧实,确定不透进一丝风后才继续把视线放到书上。
她中途醒来,迷迷糊糊,扬起脑袋打量着他,似分不清身在何处。
程如歌俯身过去吻了下她的唇,低不可闻地安抚。
“我在呢。”
她心满意足地在他肩上蹭蹭,嘴角不自觉向上弯起一点。
亲情和爱情都有种治愈人心的力量,而这两种特质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时,他于生命的意义,就像是漆黑宇宙中那颗唯一发亮的星,茫茫广袤的空间,你只想朝他靠近,更近,直至密不可分,融为一体。
七月份,电影《出山》终于定档,确认上映日期,网上热度滚滚而来,带着喧嚣议论,似乎一夕之间,所有人都在充满期待。
主演开始马不停蹄的参加各种宣传活动,电影首映发布会,媒体采访,路演,还有综艺杂志,力求占据公众视线,提高曝光率。
沈意浓和两大男主演一起,五天之内几乎跑了十座城市,在台上接受媒体采访时,还被记者问起。
“据悉电影程如歌也有参演,那这次的宣传活动他怎么没有参加呢?”
台上众人纷纷在心里吐槽,为什么要参加,程如歌能来客串已经是难得打破原则了,你还指望他来帮忙奔波跑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