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隶摇了摇头:“不行。”
喝醉后的韩隶格外难搞,沈空又不能确定他醒来之后会不会记得现在的状态,也不敢动手强行将他制服,所以两人只好大眼瞪小眼地僵在了原处。
过了许久,韩隶又缓缓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不是他。”
沈空有些无奈地点点头,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只听韩隶幅度微小地动了动唇,喃喃地继续道:
“可是……如果你不是……”
他的声音很微弱,如果不是沈空靠的足够近,根本没法捕捉到他喉间模糊的字眼:“……那我为什么忘不掉你呢?”
沈空心口突然一窒,不知道为何,那双凝视着自己的漆黑眼眸中坦荡而真诚的疑惑令他感到无法直视。
他抬手蒙住韩隶的双眼。
对方眨眼时毛茸茸的睫毛擦过掌心时轻柔微痒的触感令沈空有些心烦意乱。
还没有等他想好下一步做些什么,韩隶就伸手扯下了沈空蒙在他眼上的手掌,然后拽着他的衣领用力向下,抬起头吻了过去。
沈空愣了愣,在紧要关头向后撑起了身子,勉强地避了开来。
韩隶冰冷的唇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他的眼珠里瞬间蒙上了一层阴戾的攻击性,仿佛带着种不见血不罢休的狠劲,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躲什么躲。”
沈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韩隶的瞳孔深处仿佛浸着一点彻骨的痛意,犹如受伤后偏激的野兽般,咬住什么就不愿意放口:“你一直在躲,只要我稍稍靠近一点,你就离开——不管是你的本人还是你的幻觉,就连梦里都是这样,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
——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出现的好。
突然,他顿住了。
沈空面色莫测,琥珀色的瞳孔迫真犹如一面毫无个人感情色彩的镜子,清清楚楚地倒映出韩隶的面孔。
韩隶的喉结缓缓地上下动了动,语气突然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不行。”
他定定地注视着沈空:“我不愿意。”
沈空突然俯下身来,轻轻地在他的唇上碰了碰。
韩隶先是一怔,然后猛烈地地迎了上去,犹如久旱逢甘霖似的贴了上去,沈空温热的手掌托住了他的后颈,灵巧的手指在他的脖颈上轻轻一按。
他瞬间昏了过去。
沈空有垂下眼眸,凝视着安睡在他掌中的韩隶,然后缓缓将他的头颅放置于枕上。
韩隶的双眼无知无觉的闭着,额发凌乱地散下,让他看上去似乎有种白日缺少的脆弱和无辜。
沈空翻身下床,在床边站定,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将灯按灭。
房间瞬间暗了下来。
沈空一边走一边带上房门,在门被关上之前,一声轻柔的低语顺着门缝滑入漆黑的屋子,仿佛被一吹就散的叹息:
“会过去的。”
倘若他的任务完成不了,就会被抹杀,而假若他的任务可以完成,他也会回到自己之前的世界。
无论是那种情况,韩隶所追寻的都无法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