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昂心头一缓:“药必须停。”
“停药后,他也不能回田径队。你们这帮人物一来,学校会立马拉他进一队,加快他的复原程度让他比赛冲名次。我可以拦着他,但你得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说干净?”傅子昂反问,半个字都不想透露。
“他跟了我三年,我当然知道。”祝杰故意强调三年,“薛业刚入一中校队的时候,只跟我跑,他是想找个人护着他。”
傅子昂再一次陷入沉默。
持续的沉默让祝杰的音量一降再降。“是不是那个教练……”
“不是。”傅子昂痛到浑身发麻,“祝杰,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几件事。”
“说。”
“第一,如果你找着马教练了,收拾他算我一个。”
“可以。”
“第二,你得保护他。”
“可以。”祝杰说,“我对比赛没执念,金牌拿过了,禁就禁了,我护他。”
“第三,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我师弟嘴里说出你半个不字,豁出命我也把你拉下来!你俩就是分也得是他甩你!”
“这个……可能不行。”祝杰带着笑意,“我和他不分。”
张权正在打电话,看见祝杰便夹着手机过来:“行行,没问题,我先挂了啊……小孩你还真来啊!”
“嗯。”祝杰说,说完是异常的沉默。
“有骨气。我先给你介绍介绍环境,你再考虑。”张权很高,穿一身蓝色西装,“这里是前台,和正规公司一样,拳场在后头,有三层观众席,视觉效果棒。第三层只有股东和大玩主能上。”
“嗯。”祝杰绷着嘴角,跟他潜入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mma八角笼斗知道吧?”张权推开一扇又一扇门,看见祝杰后颈的大伤口,“具体规则差不多,一会儿给你看看合同。但是和普通搏击又不一样。眼睛、咽喉、后脑勺和裆,包括视线范围内的伤口都可以打。”
祝杰压抑怒火:“嗯。”
再往里就是笼斗场,一扇通顶的灰门,左右各两名安保,清一色的西装。他们拦下了祝杰:“权哥,你带人也得按规矩,验验没东西才行。”
“验,他就一小孩。”张权漫不经心,“你,脱上衣让他们随便一过就行。”
祝杰的心根本不在这里,却恶狠狠地扒掉了运动t恤,犬齿的尖和舌面针锋相对,让他尝到了憎恨。
这种憎恨甚至超过他恨祝振海。
几分钟的安检,张权匪夷所思又故作镇定。
这副肌肉,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够凶狠,绑好的拳头就是恶犬的犬牙。但是这小孩浑身是伤啊,叫人揍得不轻。
是真的不怕死还是找死,还是就这么缺钱?张权实在想不明白,他曾经想把薛业拉过来打拳,但和祝杰一比,薛业那副肩薄胸阔的身体不太够用了。
他只能把祝杰的野性归结于一个原因。
“诶,我问你。”张权挺认真地问,“你查过自己是不是神经病吗?”
祝杰神色泰然的脸抬了起来:“是有病,敢让我打么?”
“我操,小孩我他妈喜欢你这样的!”张权很久没见着这么邪性的人,“先把伤养好再说,缺钱我先借你。”
“今天就打。”祝杰说,眼前一次次晃过薛业的脸。他只能再练10年,他说想陪自己练到30岁。
他为了自己拼着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爬也要爬回去。祝杰深深地吸气,终于明白胸口里一直往外撞的力量是什么。
是他离开家,把根深蒂固的思想扔掉之后,开始顶撞生长的自我。薛业存在,于是真正的祝杰存在了,透过薛业这面镜子,祝杰活了下来。
血液开始躁动,兴奋,不想再忍,祝杰已经看到另外一个真实的自己。他要用钱,把薛业漂漂亮亮地送回田径场,让他的陈年伤痛,永远鞭长莫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怕,开上帝视角,祝杰不是去虐虐的挨打他是去燃爆升级的!小业的药也可以停了!有困难一起携手闯过去的那种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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