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二,薛业彻底停药了。再过几天是新年,杰哥的生日。
马上19岁了,杰哥牛逼,不愧是他。
下午,薛业带着祝墨筛沙子,接连做了两次上肢开发,现在双臂酸沉。小女孩有了新玩具,一套塑料的沙滩铲桶。
田径队的沙坑成了祝墨的乐园,堆小城堡堆得起劲,脸蛋叫北风打得红扑扑。
“男神,我昨天按照你说的节奏改了助跑,没找到感觉。”孙健也在帮忙,“总算不准步数。”
“古铜色哥哥,我堆了一面墙,送你。”祝墨噗噗地跑过来。
孙健赶紧大力鼓掌:“好!棒!墨墨再堆个长城吧!”
薛业犯困,轻轻打个哈欠:“祝墨,上那边玩土,别挡着哥哥扔石头。”
祝墨听话,拎起鲜黄色的小桶换地方。薛业很想和她亲近,可自己天生没有陶文昌的亲和力,只是连蒙带猜对祝墨好。
他看向忧心忡忡的孙健:“算不准步数就是弱弱,弱弱就是欠练,量变决定质变,十万次起跳你就准了。”
现在三级跳运动员的跳法大多按欧美训练的来,恩师那一套理论早已销声匿迹。孙健和自己的起点不同,基本功打下的基础也有高低。练了十几年的起跳突然更改,两年之内能找到肌肉发力点,薛业都觉得孙健算有慧根。
可他自己的助跑、起跳,还是恩师的技巧,无论是一跳二跳的手臂高度还是收腿幅度,或者三跳时颈肩的角度,髋部的灵活度,都是罗季同的翻版。训练路数讲究更新换代,只有罗门这帮孩子守着不动,包括孔玉。
男神难得说这么多话,孙健立马受教。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师父太重要了,不然国家队干嘛高薪聘请名牌教练?
一个专业的著名教练凭借自己的经验,就能让学员少走好几年的弯路,不单单是时间成本,还有体能成本。竞技体育,专业性超越一切。
但孙健也明白,薛业不会全教给自己,能听到几句都是自己赚了。“好,我练,等筛干净这块沙地我跳几次,男神你看看哪步需要调整,而且……”
远处刚解散的一队那边有争执声,薛业安静地望过去,瞧见了孔玉。
“那边怎么了?”他压下眼睫毛。
孙健往远处一看,摇头叹气:“就是那帮交流学习的呗,抓着孔玉比赛失误不放,要不要咱俩过去看看。”
“不用。”薛业把祝墨抱起来,掸掸土,亲手交给孙健,“你看好她,一米都不许走远,她出半点事,我卸你一条大腿。”
“男神你好冷酷呦,我喜欢。”孙健连忙拉紧祝墨的书包带,“可你一个人去,行吗?我再叫几个?”
“一个人方便,两个人累赘。”薛业悠闲地拉上拉锁,蹲下和祝墨对视,“我去解决问题,你别瞎跑,然后咱们回家。”
祝墨活蹦乱跳地点头:“好,回家找杰哥。”
“嗯,找杰哥。”薛业拍了拍她的脸,起身往一队走去。杰哥这时候肯定不在家,每天中午一起吃完饭就找不到人,晚上才回宿舍。
还受伤,拳击助教这么辛苦吗?薛业思索着走到孔玉跟前,没有浓烈的热度,却开口直问:“哪个逼挑事呢?”
孔玉正陷入两难,他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可比赛输了就是输了,于是挑一挑眉:“你来干什么?”
“我?来教你立师门。”薛业不愿意拿架子,毕竟他只比孔玉大半岁,现在字字珠玑,摆出从没有过的严厉,“让人挤兑到头上了还不动手,脾气真他妈好。”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薛业嘛。”人群中,有几个穿灰色队服的男生。
声音耳熟。薛业皱了皱眉,在那堆人里发现一张熟面孔,一丝仓皇差点露馅:“你怎么来了?”
“交流学习,顺便踩踩腿下败将。”灰队服中走出一个来,立着领子,“在酒店见着你一背影,我还当认错了,你还敢出来。”
“林景你找打直说。”薛业不客气地沉下脸,“赢我师侄,至于这么高兴?”
林景笑着走过来,随手扒拉一下孔玉。“还真是,张海亮的弟子可不就是你师侄嘛,但那年你不是退赛退学了吗?”
薛业咬紧了高领。
林景的眼神擦过他:“还是说,顶着罗季同的大名在外招摇撞骗呢?”
“我是退赛退学了,你赢过我吗?”薛业眼神黯然,见不到一点光。
林景不爱听这句:“薛业,你师父那套练法早过时了,今年立定三级跳的冠军不是你家人。知道什么意思吗?罗门没人能跳了。”
“我是退赛退学了,可你赢过我吗?”薛业挺立在地上,拳头悚然地飘过去。周围立马有惊叫,更多的灰队服围上来要动手,被体院的一队围上了。
没人愿意蹚浑水,可挨打也要看地盘。
“孔玉,我今天教你。”薛业慢条斯理收了拳,骄傲的姿态,“单骂你,行,沾亲带故骂罗家人,打脸都是轻的。你不会动手是吧?”
孔玉静若木鸡,吓懵了:“我没打过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