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sky一笔,两万块。”沈欲说。知道他本名的人不多。
记录员一惊:“sky是新人,他快输了。”
“压着玩。”沈欲从他手里翻了个筹码,“六万,图个吉利。”
他快输了?沈欲倒觉得他马上就要赢了。记录员刚离开,sky已经稳住了腿脚,试探结束,一记不带迟疑的下勾拳击中shot的宽下巴,将人打翻,后脑朝地。
shot弹起来妄想拉开距离,sky冲击抱缠。这一下俩人的拳力分出高下,重者必胜。
唯独没有打锁骨,警戒心强,不相信自己。沈欲刚把耳后的烟拿下来,被身边一个股东拖进怀里搂了下。
“听说你给底下那帅小子压钱了。过几天捷克来个新人,你打一场。”
“嗯。”自从声带被人生生打坏,沈欲就不爱说话了。话音刚落,sky用他那只黑金的拳套敲铃,在他的第一场押注赛里,直接ko对手。
赢了!祝杰单膝跪地,右后大腿屈了一瞬差点没爬起来。沈欲没错,这人的鞭腿很强,要不是有心防范肯定被他绞杀。可沈欲为什么要帮自己?他抬起头,逆光,朝三层密密麻麻的人脸望去。
沈欲的脸一闪而过。
杰哥。薛业做了个梦,睁开眼睛是晚上7点多,祝墨坐在沙发床的另一边,用陶文昌送的ipad看星际宝贝。
“好看吗?”他坐起来,匍匐到床边开台灯。祝墨很乖也很怪,不喜欢开灯,不怕黑,和自己很像,特别不喜欢小动物,甚至连动物世界都不看,看到马上要换台。
“好看。”祝墨点点头:“哥哥,我想吃蛋糕了。”
“等杰哥回来咱们再吃。”薛业又躺着缓了一会儿,打开手机。
[杰哥我想你了,你几点回家?]
[在路上了,门锁好,别下楼。]
秒回,薛业满足了,杰哥头像是一中的操场。祝墨还在看ipad,他赶紧去厨房做饭,围裙系上,锅架好,水烧开,一副顶级大厨的做派,开始给杰哥下挂面。
过生日要吃长寿面,薛业想着爸爸妈妈的手法,往面汤里打鸡蛋。
暑假之后他很少想他们,并不是思念消失,而是大脑的保护机制,让他暂时不要想起来。否则任何一点念头都会提醒他,他们不在了。
现在反而敢想了,身体开始好转,舔到应有尽有,不代表学校参加比赛。
洗两个西红柿,对半切开,直接扔进锅里煮。薛业尽力了,又觉得不够香,趁面汤翻滚到最为欢快的时候,往里面倒了三分之一瓶的芝麻香油。
够香了吧?薛业闻了闻,已经香到什么都闻不出来了。但是成功召唤到祝墨。
她还抱着ipad,蘑菇头上别着蓝色大蝴蝶,偷偷遛进厨房转了一圈,然后静静坐到餐桌旁边,以为是自己要开饭。
看来是真饿了。薛业又架了一口锅,煮水,扑通扑通下了30颗速冻水饺。
一家三口,够吃了吧?
祝杰拎着包等门开,敲第二声的时候薛业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右大腿的后侧很疼,肌纤维以自损的方式撕裂,以至皮肤表面摸上去滚烫。
不过算不上太严重,养一星期可以好。祝杰在拳场的休息室里冲过澡,每一块肌肉还在燃烧。只要闭眼,眼前就是强劲过瘾的对撞和刺拳,和跑步一样,让人上瘾。
“杰哥你回来了。”薛业开门像掀门。祝墨也冲过来,帮着一起拎哥哥的大包,学着说话:“杰哥你回来啦。”
“杰哥是你叫的么?”祝杰甩掉篮球鞋,桌上有蛋糕和面条,两盘饺子,一个正方形的礼物盒。还有厚厚的一沓牛皮纸袋,折好压在盒子下面。预防自己神出鬼没的过度呼吸综合征。
蛋糕是薛业奇葩审美的一贯作风,所有能想到的都往上堆,估计蛋糕师傅要累死。
“又买蛋糕了?”他浑身松懈下来,坐上椅子就不想起来。
“又买?”薛业收不住地笑着,“我什么时候买过?等等,杰哥你拆线了?”
“自己拆了,没什么感觉。”祝杰双手微抖,还没缓过来,他孩子气地插上几根蜡烛,等着薛业给他点上,“每年过生日你都买,高三那个最难吃。”
薛业拿着打火机,愣了。
“杰哥你……你知道蛋糕是我买的啊?”薛业点了几根小蜡烛,烧了一下手指尖,“我以为……你不爱吃呢。”
“是不爱吃啊,太甜。”祝杰呼一下吹灭所有蜡烛,欢欣鼓舞等着一起吹蜡烛的祝墨傻在旁边,想找昌子哥哥。
太甜他还是吃了。祝杰用筷子夹奶油,切下一块,漂亮的芝士乳酪表层被破坏,缺口轻微下陷。
“这么多层?”他笑薛业贪心,水果、果冻、鲜奶油,每层海绵蛋糕换着夹。
对运动员而言是真的太甜了,热量超标,祝杰没打算把打拳当长期工作,但是这不重要。
这是他19周岁的奖励,他过生日,他说了算。
“每年12月31日,一中提前放假,只有田径队留校训练。蛋糕是不是你塞的?”祝杰问。
“啊?啊,哦……”薛业吞咽着唾液,原来杰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