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一拳差点把祝杰打懵。脑袋里到现在还是晕的,大脑像豆腐块在头骨里晃荡着。
“操!打丫的!踢他!踢死他!”陶文昌绕着八角笼怒吼,跟随祝杰的迂回路线移动,“你他妈不是野逼吗?你丫不是最能打吗?”
这是口不择言,陶文昌心知肚明。他也是运动员,什么叫精疲力尽最有体会,连挪动1厘米都要调动全身的肌肉。祝杰和这个庞然大物耗了将近两分钟,这个战斧,打击密度惊人。
“防他!防他!”陶文昌急得砸起笼壁,恨不得弧形助跑,一个背越式翻身跳进去帮忙,转瞬他又被几个安保拉远了。
又攻了过来,祝杰本能地护住面门,眼神锁定对手,冰雹般的拳从正面落在小臂上。他立马调整双脚直线,不能倒下,一旦倒下会被战斧摁死,撅折了胳膊都是轻的。
他善于干这个,视频里见过。
又是一拳,挨到了左肋骨,打得祝杰微微俯身。突然他放开抱架,一个出手朝着战斧的下巴刺去。
黑金色的拳套打湿了,是血,他自己的。左眼进了血,左视基本报废,眼白变成惊人的猪肝红色。肾上腺素急速地分泌,确保一时半会感受不到疼痛。
战斧有身高优势和体重压制,竟然不躲,祝杰的重拳对他未能造成有效击打。
祝杰又追一拳,击打力度仍未造成影响,但他的目的不是打倒战斧,打是绝对打不动,而是等他一个晃身的基础动作。
u型潜身移动,战斧这个姿势不标准。沈欲也说过,战斧没有系统地学过拳击。祝杰从视频里看出这个弱点,他在潜身的刹那有致命伤,他会稍稍低一下头。
这个动作最大的忌讳就是低头!祝杰集中全身力气,忘掉拳击那套规则,阴了对方的后脑勺。
还不是用拳,而是跳起来用手肘。这一下就不是拳击的力度,战斧明显打了两个晃,防守森严的下半身也露出破绽,分开了。
妈的!祝杰不是白白挨打的脾气,挨了两分钟的猛揍,终于爆发。
踹裆,砸脸,膝踢面部,阴招损招车轮战术轮番上。什么拳击?打赢了才是真的。
“干丫!干死丫的!”陶文昌振臂挥拳,看祝杰挨打太憋屈了,“你行!往死里打!”
祝杰逐渐缩小对战的距离,战斧的拳比自己还重,他顾不上别的,放弃了全部的防守,猛犬一般前窜,搂抱着将人掼在地面上,两人一同摔倒。
“小兔崽子!”战斧竟然没有晕眩,直接抬起了脖子,“想摔老子?你还嫩!”
“试试!”祝杰吐掉护齿,坚硬的前额撞向战斧的鼻梁,血迹宽宽地喷了出来。
你打拳击吃亏,要够野,够狠,你要忘记一切规则。因为凡士林的保护,血没有浸满面部,祝杰右眼的视力还在。他要赢,赢了这一场再打一场,如果沈欲没有骗自己,可以赢许多钱。
钱,他要钱,要许多钱。祝杰拉来架势,终于突破了拳击教练在他心里埋下的道德防线,对着战斧的眼眶,左右开弓。
这种疯狂的突破让他亢奋,放弃过于强硬的防守,他选择主动出击。
“诶呀,快点,快点!”苏晓原在出租车里干着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微信也不告诉我!”
薛业愣愣地看着他,不懂苏晓原为什么来找自己,也不懂他为什么着急:“杰哥不让我告诉别人,我听他的……你急什么?”
“你心里摸摸正,这么大的事,祝杰万一有危险怎么办?”苏晓原直拍大腿,“诶呦……”
“疼了吧?你别和腿过不去。”薛业怕他穿得单薄,卸掉羽绒服披给他,“你别急,杰哥还有1个多小时才上场呢。”
“我、我……”苏晓原合拢膝盖不敢说实话,昌子真是胡闹,这么大的状况也不提前说。
路上堵车,几十分钟后才到目的地。薛业穿短袖,背着一个书包又拎着一个,带着苏晓原往顶层坐电梯。一下电梯他有点慌了,好多人往外走,不像是准备开场的前兆。
怎么看都像是……散场啊。
“喂!我问你……”他随手逮住一个,“杰哥打完了吗?”
“杰哥?不认识。”那人推开他,走了。
苏晓原的心凉了一半,看起来真的是散场了,薛业一定要发大脾气的。要是张跑跑出了事自己被瞒在鼓里,一定着急地原地跺脚。
打完了?薛业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一路护着苏晓原逆行,他又抓住一个:“杰哥打完了吗?打完没有?”
那人将手一拂:“滚!今天没拳了!输老本儿了!”
没拳了?怎么会没拳了?还不到时间啊!薛业紧张得双手发抖,好不容易挤进正门,一眼认出了张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