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晋鹏说那些药很新,国际比赛都可以打擦边球,国内更查不出来。那些药很贵,有队员要,他就能找来。我跳了半年的一队就撤了,跳不下去,每天都是煎熬。”尹泽仍旧不敢看薛业,就连任英博他也不敢看,“马晋鹏那年刚任职,我是第一个。这些年他越来越警惕了,你们是不会有证据的。”
“现在够了。”祝杰把证据收好。马晋鹏,他现在应该有恃无恐着,等待几个月的审查期结束,好继续当教练。但他万万想不到,10年前被侵犯的少年运动员长大,一直没有忘记这份仇恨和屈辱,会把他送进监狱。
冤有头,债有主。屠杀式的恶行在10年前就写好了今天的结局。
“杰哥,这件事背后闹这么大,马晋鹏会不会咬死了不认?”薛业不敢想有多少人买过他的药,他是教练啊,怎么能带学员走死路?
“这件事……恐怕不是我和张蓉搞得定。”祝杰环视,面前三个人,一个被马晋鹏彻底毁掉了,一个毁掉了一半,薛业他必须保住。
尹泽,任英博,薛业,他们其实就是同一个人,一直没有走出来。
又过一天,薛业跟着杰哥回了爷爷奶奶家。不过这次不是为了吃鱼,杰哥说这次是为了告状。
这一回他记得穿袜子,再见到奶奶敢伸脚了。“奶奶好,我又来了。”
“娃娃来了。”彭梅笑开怀,以前半年才见孙子一次,“你们吃饭没有啊?”
“还没吃,让陈阿姨随便弄几个菜吧,有鱼就做。”祝杰把薛业推给奶奶,去书房找人。
祝强国已经听到些风声,大马金刀般坐在办公椅里:“你最近搞什么呢?”
祝杰不回答,先看书房的茶具。这套茶具是爷爷的友人赠送,轻易不用,除非是他儿子祝振海回来。现在闻香杯还没收,应该是昨天用过。
“想把一个教练送进去吃牢饭。”祝杰把闻香杯收好。
祝强国了解孙子的脾气,祝振海家教严,孩子差不到哪里去。“你整一个教练干什么?我听说你还搞什么请愿书,阵仗不小!没学会走就开始跑,你一个运动员,和教练杠上算什么?”
“我没杠。”
“差不多就收,上次你说他欠钱。要真是这样,暂时停职再给个警告处分也就算了,你把这口气出了,以后注意不要随便借钱给外人。”
“可我非要杠呢。”祝杰稳稳地放下黑色运动包,“您自己看,还是我一张张念?”
祝强国拿出几张纸,看过全部扔在桌上火冒三丈:“混账!你给我看的什么?”
“照片里这个少年运动员,今年27岁,10年前还是未成年。”祝杰双臂支在桌面,“这件事,能不能把马晋鹏扳倒?”
“这件事的真假还不好说,是警察的事!”祝强国刚正不阿,“这个,这个什么马的,现在是什么状况?”
祝杰一步步地请爷爷出山:“停职审查。但是停职是暂时,查不出什么,最多是行为败坏。这些乱七八糟的照片您不想管,交给警察也行。但是有一件事,您有没有兴趣听?”
祝强国抚了抚胸口,男教练和男学员搞到一起,简直闻所未闻。“你先说!”
“我手里有个证人,能证明马晋鹏和苗萍,利用职业关系私下售卖违禁药物。”祝杰顿了一下,“就是我爸这几年查的那些药。”
祝强国猛然抬头,目光不减当年。外来的药物绝不能流进国内。“你坐下,慢慢给我说清楚。”
“来,娃娃你来。”彭梅戴着花镜,摆弄一盒子的金饰,“这些都是我给小杰攒着的,你偷偷告诉奶奶,小杰在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家?”
薛业摇了摇头,桌上一个大石榴,没杰哥掰,他也不知道怎么吃。“没有啊,杰哥说……说……说他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想多拿几个名次。”
“拿名次?”彭梅摇了摇头:“你们呐,和我们不一样。老人就是下聘,给彩礼,定日子,慢慢磨合。现在的人光磨合就好几年呐,这感情都磨没了……小杰是很乖的。”
“这些,都是给杰哥准备的?”薛业弯下腰,一盒子的金饰和他的双眼同时冒着光。
这么多的金子熔了,能打一个纯金的运动员参赛证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