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业盯着窟窿傻笑。“不信,杰哥你肯定管我,你这句话说好几年了,可我每次有事你都管。”
“闭嘴。”祝杰拉他往外走。
“等等……”薛业咂摸起嘴里的余味,还是苦涩苦涩的,但是这个金属感……好他妈熟悉啊。
祝杰想按呼叫铃。“难受了?”
“难受,但是总觉得嘴里这个吃了金属的感觉……好像以前有过。可我以前没喝过钾水啊,杰哥咱们集训体检什么的,没发过钾水吧?”
祝杰立即将脸转向外侧。“可能发过吧,你记错了,走吧。”
“哦。”薛业吐着舌头,苦到想把舌头割掉。又跟着杰哥走过几十米,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戴黑框眼镜,拿着形状奇怪的透明罩子。
“来了啊?我还想去楼下接你们呢。”陈启说。
“嗯。”祝杰一时没想到怎么介绍薛业,“这是照顾我妈的医生,陈启。”
薛业舌头已经苦麻。“陈医生好。”
“你好啊,你脸色怎么这么差?”陈启看了几眼,挺帅气的男孩子,很健康的关系,不像范教授形容得那么病态,“要是不舒服我正好帮你看看,医院里拿药方便。”
“不用。”祝杰替薛业婉拒了,“他舒服。我妈怎么样?”
陈启一愣,很难想象祝杰这样专断的性格曾经自愿接受治疗。但或许这也是一个弊端,性格越是独断,意志力越是强大,要想让他们自我改变扭转观念就越是不可能。
相当于意识层面的彻底自我否定。从不接受到接受,怪不得祝杰用了好几年。
“具体的……我慢慢和你说清楚。你看,今天把雾化装置撤掉了。”陈启指了指手里的透明罩。
薛业听不懂,但他看得懂杰哥的表情,是一种压抑的兴奋。“杰哥,雾化是干什么的?”
“就是……我妈现在自己能咳嗽了,不用再吸痰了。”祝杰快速地看过天花板,又看陈启,“我现在进去看她行么?”
陈启点头:“可以,你们是一起去?”
祝杰静默几秒。“一起的。”
薛业从没近距离接触过病人,在消毒的过程中不断犯错误,总是不自觉地搓兜。每次搓完都要重新再消毒一次双手,好像他在故意捣乱。
真的不是啊,是紧张。最后戴好口罩,薛业跟在杰哥身后,走进了隔离病房。
好冷,他打了个哆嗦,但未必是真的冷,而是各种各样医用机器让他害怕。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光头,皮肤有许久不见日光的白,还有一点浮肿。
仅仅一个侧面,薛业立即认出他熟悉的部分,杰哥的那个鼻子啊,和他妈妈如出一辙。一个女人长这样的鼻骨过于英气了,但放在杰哥脸上就是无敌酷帅。
祝杰一步步往前走,上一次来是为了告别,没想到还是要回来。“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