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他怎么了?
墨青默不作声的将手中鲜血拭去,目光往床榻后的墙上望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正抬笔又要写东西的时候,房间气息一动,顾晗光瞬行至此,他盯着墨青,还没说话,墨青手上光华一转,先甩了个结界在四周,而此时,我正好站在他的结界里。
顾晗光道:“厉尘澜,你死了不要紧,别坏了我名声。”
墨青头也没抬:“我的伤还要多久能好?”
墨青受了伤?先前在去岛取剑的伤……难道还没好?
“天雷打在身上,你以为呢?”顾晗光让墨青褪了衣裳,我飘到顾晗光的身后,与他一同探看。
只见墨青的后背竟还包扎着绷带,顾晗光一圈一圈的将绷带拆下来,露出里面一片血肉模糊的后背,而更令人惊骇的是,在他后背上,还有闪电在时不时的穿梭,就如同天一剑上的闪电一样!
“好得很慢。”顾晗光脸色不太好,“刚愈合的伤又被残留的闪电劈开。反反复复,没有停歇。”
我看着闪电在墨青皮肉里穿梭,倏尔明白了,难怪天一剑上不停的带着闪电。原来那并不是剑上本身有的,而是常年累月,天雷劈打,附送在它身上的。
对墨青来说,也是如此,天雷打在他身上,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在伤害他,没有停歇。
而上次我问他,他却说是小伤,甚至这几天,都未曾在人前表现出一星半点的异常模样。
他却是个……如此能隐忍的人。
“多久能好?”墨青又问了一遍。言语间不提疼痛,更没有丝毫抱怨。
“看着趋势,得有月余方能停得下来。”顾晗光给他后背撒上一层药粉,帮墨青止了血,又稍稍止住了闪电的势头,“你若能放下手头一切,专心闭关打坐,或许十天便能好。”他帮他重新绑上绷带,“你可以吗?”
墨青套上衣服,目光平淡的盯了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顾晗光一副习惯了的模样,照常叮嘱了句:“不要碰水。”便瞬行离开了。
我知道,现在我应该思考的事情是,如果这一个月内,我去接一盆水来,直接泼在墨青的伤处,再拿剑捅他一剑,那么他死的可能,会比平时大多少?
可现在,看着他继续伏案批文的模样,我竟是一点也动不起那个念头。
却像是心口酸软的地方被人扎了一针一样,感觉微妙而奇异,我不由得想,为什么墨青可以对一个人这么好呢?为她取剑,受伤也自己忍着,还想着要过问那人的难处。
他为什么就不怕呢?明明他面前那个人,一直暗暗藏那么阴毒的坏心思呀。他就这样剖开心肠站在那人面前,他怎么就不怕,那人忽然捅他一刀呢……
我以魂魄之体,轻触他的背脊。
小丑八怪啊,你真是天真得让人……
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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