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忌见哥哥老是眨眼, 伸手把哥哥手里的碗拿过来, 说:“来, 我喂你,眼睛再好好休息一下, 医生说这些天你最好不要直接接受光照, 所以最好是把眼睛蒙上, 不然看东西会一直很模糊。”
顾葭听话的把手放在桌子下面,睫毛安静的落了一片温柔的阴影在那细腻的皮肤上,他乖乖张嘴吃掉弟弟送来嘴边的粥,一边吃一边说:“对了,你不是说要同我讲你的计划吗?”
“呵,我还能言而无信不成?”顾四爷视线停在哥哥那被粥润湿的唇上,唇角的伤一如既往刺目,但他也没有再多看一秒,而是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那不如就从哥哥你最担心的事情说起好不好?”
“……嗯。”顾葭没有再扭捏着说不听,他就是想要知道,知道顾无忌的一切动向,这样他心中也好有个数,不会盲目的担心,没有底气。
“这两天我查了一下,我仓库被烧应当是江入梦的手笔,这人狡猾至极,烧仓库是另有目的,可惜当初我被他摆了一道,不过损失不大。家里地契是被廖大总管拿走的,这老太监被抓到的时候,地契已经不在他身上,也没有钱,正准备跑路,我和陆兄及时赶到,问了他地契在谁那里,就没管他了。”
“那地契在谁那里?他不是买了吗?怎么会没有钱?我听老太爷的意思,是想要全部捐给静园的皇帝。”顾葭想了想顾府这么一大摊子的店铺,怎么说也得有个四五十万,钱怎么可能说没就没?江入梦居然做出那种事情,顾葭其实已经不意外了,之前陆玉山就同他说江老板还做大烟生意,不仅害那么多人不说,同行竞争还搭进去一个元小姐,实在没什么好说的,顾葭都不想再看见这个江入梦。
顾无忌本身和顾葭说话,有些美化自己的嫌疑:“是啊,我也纳闷,所以我就苦口婆心的劝他告诉我,那可是老太爷的东西,哪怕他要拿去给那废物皇帝,我也无所谓,老太爷也是糊涂,他若直接告诉我,和我说,我把家产拿去卖掉,说不定还不会出现意外,这可倒好,被别人坑了算怎么回事,哥你说对吧?”
顾葭扭了扭头,涉及顾无忌的利益,他可没那么大度:“也就你这么好心,老太爷对你从来没有什么感情,他只是觉得你可以帮他重振顾家,或者说可以帮他在他死后继承他的遗志继续扶持皇帝,一旦你不如他想的那样听话,他也就不要你了……你还这样帮他。”
“哥你这话就错了,我听爷爷的话,最主要是他答应我,他认你回来,我这辈子,就哥你一位亲人,我要给你一个名分,要给你应该有的一切,为此要我做什么我都乐意。”顾无忌说着,稀粥喂过去,顾葭却是迟迟没有张唇,精致的银勺子将顾葭的下唇按下去一个浅浅的窝,显得唇无比柔软,充满质感。
顾葭吃不下了,伸手推开弟弟的手,弟弟便给他擦了擦唇上的汤汁,他叹息般说道:“我已经算是有名分了……”
“不够。”顾无忌声音透着坚硬的冷漠,任谁也无法让他回头,“所以哥哥以后不要说你不要,我想给你的,你都拿着,你若是不要我会难过。”
顾葭笑了笑,不去想这种强压上来的‘我想对你好’是不是不太正常,可他现在想清楚后就不愿意和无忌对着干,所有的一切都明摆在无忌的面前,无忌也不在乎,非要为他得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分,那么他就接受,若是连他这个当哥哥的受益者都要站在无忌的对立面去指责他不对,那才是真正的让人寒心。
“来,这里还有点鸡蛋花,哥张嘴。”顾无忌虽然前一秒还非常强势,但很快又温柔下来,哄哥哥多吃点东西,“鸡蛋花里有一点点小葱花,我知道哥你喜欢鸡蛋花里有点葱花的香气,但是又不爱吃鸡蛋花里的葱花,我都帮你把葱花吃掉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顾葭听弟弟这一番话打岔,忍不住说:“说得我好像很难伺候一样。”
“怎么会?是我难伺候,我难伺候行了吧?”
顾葭笑道:“少来,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