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顾三少爷最擅长的就是和人打成一片,他要是对一个人好,能把人哄的晕头转向,不知东西,最后顾三少爷转头又和别的朋友玩,把之前的人忘在脑后,也不是没有。
这乔公馆的亲人,大抵在顾葭这里就算得上是这种‘朋友’了。
陆玉山听见乔公馆三个字的时候,忽然手指头动了动,他好似突然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了一些自己本来接近顾葭的目的来——他是来调查顾葭和王家有没有关系的。
最好是得到十二山水图。
可小半个月过去了,他这方面的进展几乎为零,就连正事儿也早八百年前忘得一干二净,成日知晓的跟着顾葭的屁股后面跑,从天津卫跑到京城,气儿都不带喘一下。
陆玉山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可他无力阻止。
“陆老板今年过年在京城,很想念家人吧?”
陆玉山忽地听见顾无忌的问话,陆玉山立即从对自己严肃的审视中抽身出来,说道:“想自然是想的,不过这是常事,习惯了。”
现在是乱世,能够安稳过日子的人不多,更何况他们这些南北通货还搞土货的。
顾葭一边随着车子摇摇晃晃,一边因为弟弟的话,对陆老板的家里人感兴趣起来,他漂亮纤长的手指把玩着脖子上的精致玉玺,问道:“是啊,陆老板年关将近还要跑来京城办事,没能回家真是可惜。”
陆玉山笑了笑,他的眼窝很深,在这样视野昏暗模糊的车内便犹如西方画上的人物,他说:“不可惜,我好歹是把要办的事儿办好了,没办好可是根本回不了家的,办好了才有机会回去。”
“陆老板果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这样豁达,我就不行了,我觉得每年一次的大年三十,都要和家人在一起守岁才好,这样才算是结束,才算能有一个新的开始。”顾葭歪在弟弟肩头,说着说着,很有些感慨,“不过今年总觉得……有些仓促。”
顾无忌沉默了一瞬,搂着哥哥肩膀的手轻轻拍了拍,低头下去亲了亲顾葭的额头,满满都是溢于言表的抱歉。
顾葭立时安慰起无忌来,正色看着顾无忌说:“别这样,除了不在家里,其他什么都很好,最好的一样是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在一起,哪儿都好!哎呀,无忌又长大一岁啦,哥哥今年也要给你压岁钱,要比去年多一点才行。”
今年顾无忌二十五岁,正是脱离少年,进入青年的时期,且不论顾四爷在京城的那些私密的风流韵事有多少,手上的人命有多少,干的脏事儿有多少,在顾三少爷这里,一律是瞧不见的,他只记得弟弟今年还小,才二十五岁,是顶年轻顶年轻的孩子,还是个孩子。
“好啊,那今年我给哥哥的压岁钱也多一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