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葭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最开始都说好了是试一试,是陆玉山错了。
他呼吸都像是有针一下下戳刺他的喉管,他失水太多,再艰难的心理历程也败给了身体需要,他咳嗽起来,每一下都很小声,像是刚长出绒毛的小鸡崽,趴在那里可怜兮兮的颤抖翅膀。
房间里唯一可以帮助顾葭的人,顾葭打死也不愿意主动开口求助,之前他那样祈求陆玉山的帮忙,对方可是毫无回应,并且助纣为虐,可恶之极!
不过顾葭不愿意开口,陆玉山也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在黑暗中,走到小茶几旁,拿起那玻璃质的水壶给顾葭倒了一杯水,又精准的走到顾葭旁边,坐到床边,用温热的杯壁贴在顾葭脸颊上,轻轻碰了碰,声音充满磁性,却让人分辨不出情绪:“喝吧。”
顾葭心思敏感,只觉得陆玉山简直欺人太甚,连给水的姿态都很高高在上,是在羞辱他……
他才不喝这种东西,就是渴死也不要。
顾葭心中火气越盛,拼命运动头颅,干脆的让脸颊偏了个方向,不理陆玉山。
——应当是陆玉山了,若是那位自称霍冷的人,绝不会这样给他水,有可能捏着他的下颚让他开口,然后直接灌进去。
陆玉山仿佛是不在意顾葭这样拒绝他,他单手将人托着背部扶起,顾葭便软乎乎得依偎去了他的怀里,他这回继续将直口的玻璃杯抵在顾葭的唇上,说:“喝吧。”
顾葭这回待那温热的水接触他唇瓣好几秒才微微张开,又很快闭上,贯彻着不搭理陆玉山的理念方针,任由水哗啦啦沿着他的脖子流入胸口,打湿被单。
“啧。”顾葭听见陆玉山发出这样的声音。
是不耐烦了?
顾葭揣测。
不耐烦也好,他烦躁地想,陆玉山干脆就这样拂袖而去还好些!快走吧!等他恢复了力气,他也走!再也不要见这个人了!
“顾葭,你应该不是这么喜欢虐待自己的人。”结果陆玉山没走,反而说了这么一句话。
顾葭听着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腹诽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知道个鬼!我凭什么就不能虐待自己了?说的好像你好了解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