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那么如此就无解了吗?

顾葭亲吻着霍冷的眼,隔着一层丝质顺滑的领带,亲吻那眼睛鼓起的部位,双手捧着霍冷的脸颊,学着霍冷曾做过的样子,像是捧着什么摧残的宝石,而后又不经意地捏住了霍冷的脖子……

——不!这个世上所有问题都该有答案,有时候只是找不到那个正确的答案罢了。

顾葭的手捏着霍冷的喉结,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很暗,但手指打着转又捏到霍冷的耳垂去,十指柔软地穿过黑发,画面简直犹如白雪与墨交融,十分美丽的样子。

腻歪一个小时后,顾葭玩得差不多,也累得趴在霍冷身上睡过去,打着小小的呼噜,端的是无知无觉的美好模样。遭了大罪的霍冷,其实也可以说是陆玉山,摘下蒙住眼睛的领带后,深深叹息着,亲吻了顾葭发丝一下,手掌又一下下拍抚顾葭的背。在寂静的卧室里听着顾葭的呼吸和自己的呼吸重叠,听着顾葭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重叠,在这些让他感到满足的重叠中,从苦涩的病情真相中抽出一丝甜意,若瘾-君子一般品尝这股甜,然后等待那因为顾葭调皮而不合时宜出现的动摇的退却。

陆玉山享受这等甜蜜的时光,视线却很没办法的看见了角落沙发上坐着的真正的霍冷,霍冷已经一天多没有出现了,每回出现也维持不了多久,和顾葭所知完全相反!

霍冷大概是知道自己快要消失了,因为他的出现只是因为陆玉山那压抑的报复心与强烈的掌控欲,当这两点获得满足,陆玉山也借由他的名义为所欲为起来后,真正的霍冷便毫无用处,实在代表不了陆玉山那完整的令人生畏的黑暗面。

“他刚才好像是想要掐死你。”霍冷毫无顾忌地嘲笑。

陆玉山依旧拍抚顾葭的背,满心都是哄这人睡觉的快乐:“不是我,是你。”

“都一样,就算是我帮你顶了这口黑锅,他也实在不怎么在乎你,毕竟杀了我,你也会死,我们是一个身体啊哈哈。”

这次陆玉山没有说话,而不多时,霍冷渐渐又如烟雾那样散去,房间里若是有另一双眼睛存在,便能看见陆家七爷是如何自言自语,声音变换古怪了。

第199章 199

四月二十号, 黄埔滩码头。

一艘洁白的两层小邮轮停靠在三号码头的旁边, 有穿着汗衫的黄黑胖子一面用黑色的文明帽扇风,一面汗流浃背的训斥码头工人,声音急切焦躁:“给老子仔细着点儿!别碰着礁石了!停稳了!”

瘦骨嶙峋的工人们几乎都光着上身,露出黝黑且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见的身体, 拉拽着江中的庞然大物稳稳当当地停靠在岸边。

好不容易落了船锚, 自船上便下来一位背挺得笔直的青年,他留有一头半长的头发,头发颜色并非纯黑,在夕阳下显得很红,他身着深蓝色的航海服,头上戴着一顶夸张的船长帽,身后是两个年纪很轻的水手, 纷纷踏着皮鞋下了甲板, 深深呼吸陆地上的空气。

黄黑胖子多看了这位年轻船长一眼,心道,这恐怕又是那家富贵之人领着全家跑到海外去,如今会开船的老船长基本都已经被人要完了,现在这个时候走, 也只有这种年轻人来开船,也不知道会不会只学了两天就上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