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槐就是这样和冷竹认识了,这么算来,他们的感情可得有三十年了。
第5章
山槐到了,他是知道冷竹后来搬去了哪里,只是他没有造访过。
山槐来的时候见到了松品,进了门二话不说对着松品就是一枪托。
松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给打趴了,刚想爬起来就对着山槐举起的枪口。
冷竹点了根烟假装没看到似的,等着山槐发泄了愤怒,再揪着松品那油光水滑的头发从地上拽起,摁回位置上时,冷竹才看向了对方。
松品是给揍得口鼻流血,但他什么话都不敢说。
他能说什么,当年山槐差点给人杀了,是松品干的。当初冷竹给人跪下,也是松品指使的。甚至当冷竹求哥哥替他说情,让松家放他和山槐一条路,可松品的人是追到了码头边上,让冷竹不知道损失了多少兄弟,还是松品默许的。
没有一枪毙了他,是山槐看在冷竹的面子上。
他哆哆嗦嗦在杯子里满酒,杯子和桌面各一半。
山槐使了个眼色,让冷竹和他进房。冷竹进了房关上门就笑了,他说山槐哥你还是来了,你还惦记着我,是不是。
山槐没理他,拿过桌上的纸巾擦枪托上的血。
冷竹坐在山槐的旁边,他说山槐哥,那么久不见了,你抬起头看我一眼好不好。
山槐没抬头,只是低声道,我不是来跟你废话的。
冷竹收拢了笑容,他抓住了山槐擦枪的手。山槐扯开,冷竹再抓。山槐抬起头,推了冷竹一把,“你不要过分了,我们两清了。”
但冷竹用这个方式对付了山槐很多年,所以他又上手去抓。山槐扇了他一耳光,他干脆直接抱住山槐,硬是在山槐脸上亲了一口,才松了手。
山槐抹了一把他亲过的位置。
“我们谈正事。”冷竹坐开了一些,老实了。
是的,冷竹就是这样。几十年前如此,几十年后也没有变。他要山槐就是要得到的,哪怕给山槐推地上,甚至不惜踹了一脚,他都会爬起来抱过去。
山槐不知道冷竹为什么喜欢他。
其实就算知道,山槐也不敢接受。他到现在都记得冷竹十九岁那一年对他说的话,他说——山槐哥,给我送个礼物吧。
那时候山槐已经管理那个仓库四年,其间偶尔跑货,也收了更多的仓库,他见过了冷老,而冷老很认可他。所以在冷竹十六岁的时候,冷老就让冷竹在假期里跟着山槐。
冷老的意思交代得明白,那就是如果以后冷竹要想掌控这个运作模式,那就得从基层做起,这样底下的人才能服气,冷竹之后也会更懂得问题出在什么环节。
山槐当然高兴,他和冷竹差五岁,但他很喜欢和冷竹待在一起。
山槐是见过冷家其他人的,老大也就是冷杉,十八岁给送去当兵了,每次回来都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似乎很瞧不起他们干这些活的人。
老小冷逸还在上小学,基本不会过这个别墅。每次过来也有身边的保姆和冷老陪同,山槐和他没有什么接触。
其余的冷家人都怎么和他们说话,尽管这也可以理解,那是主人,自己是仆从,主人不和仆从说话,这才是常理。
但冷竹不是。其实冷竹受过挺好的教育,听说他在学校的成绩也不错。偶尔跟着山槐出海,山槐吃啥他吃啥,山槐用啥他用啥。一个大箱子,让他卸货,他白白净净地折腾半天,还就给你搞下来。晚上就挤在山槐边上睡,睡得冷了,就跑山槐被窝里。
山槐把他当个小弟弟看。
而且冷竹聪明,什么地方该放什么,什么账该如何记,什么脚是哪个人在接,他是看一遍就记得。
若是偶尔有不需要出海的假,他就跟着山槐认枪。老实说山槐起先也不认得,可为了能让冷竹学,他自己就先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