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毕业时兴致勃勃地打电话给大哥,开口就道——“哥,我学你,我要当兵。”
冷杉哭笑不得,他说你当什么兵呢,我这边都拿了荣誉了,回头好好管理家里的事情,上阵父子兵,自家人也好办事。
老三才从象牙塔出来,脑子单纯,直接就来了句——“没事,这几年二哥做得熟练,大家都认定他是接班人了。父亲身体不好,都是他一个人撑着,就算我去部队找你了,他也能做得风生水起。”
这话听着是老三安慰自己,但冷杉心中却立马敲响了警钟。
那一刻冷杉不仅没感到欣慰,甚至觉得连三弟想要当兵的念头,或许都是小竹灌输的。
架空老大,再支走三弟。
冷竹想干什么,这不用挑明都看得出来。
第15章
但部队岂是你说走就能走的,报告打上去,层层审批,层层谈话,落实这个上报那个,一熬,又熬了两年。
冷杉没能阻止三弟入伍,估计也是冷竹走了关系,硬是将他塞进部队里。
谁知道塞得不是时候,边界纷乱,三弟冷逸的那一支被派去镇守。
本来以为只是驻扎在那里罢了,岂料还真交上了火。三弟的荣誉可拿得比冷杉多,差点给打死在战场。
冷逸回来了,身上却烙下一大堆的伤疤。人的性情也变了,至少在年末回家再见到他时,他已经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他显得疲惫,易怒,沉默寡言,孤僻内向。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了另一个男孩。那男孩听闻是在战场上捡的,但看着就不像本国人,叫谷原。
冷杉问这男孩什么来头,小逸也只是淡淡地道一句——“都说了捡的,应该是边界做实验的科研人员,啥都不知道,就一个工作牌。我被困住的时候给了我水喝,我总不能留他在那挨枪子。”
“叫什么?”冷竹提冷杉问,“还有家人没有?”
“工作牌上写的谷原,但边界实验厂多是假名,别的问不出,”小逸说,“应该没有家人,反正没见有人找他。”
再看那个男孩,蓬头垢面,头发蜷曲发黄,人长得清瘦,看样子也不像个当兵的。
听小逸说,他应该是被拷打过。想问他到底是实验厂做什么的,他也不说话。自己举了枪,对他耳边嘣一声,他就捂着耳朵,呜呜呜地哭。
没事了就出去捡子弹,捡一个揣兜里,再捡一个揣兜里,问他拿来做啥也不说。每天捡得满满当当,也不见着他拿着那些弹头装枪打。
两个哥哥的原意自然不想收留,但三弟小逸就是不乐意让他走。好说歹说打算把他送到军区去,到底这谷原看着就是外国人面孔,放着不合适,小逸却把杯子一拍——“行吧,你们赶走他,那我跟他走。”
三兄弟多少年没聚在一起了,这刚聚就闹得不愉快。
最后冷杉和冷竹只好接纳谷原住下,反正家里房间多,就算分一套小公寓给他俩也不是不行。
这谷原虽然沉默,言行举止也和周围格格不入,但让他不动他就不动,让他坐下他就坐下,人倒是听话得很,也不惹乱子。
三弟到底没能立即从战后的状态恢复过来,看似也没参与家族产业的意图,每天就和谷原坐在屋前的游泳池边看日出,看夕阳,喝啤酒,玩骰子。
作为大哥,冷杉心里头不痛快,但眼下比这更不痛快的事情一堆一堆地来,他也没得心思管三弟。他更需要的是,把已经属于二弟的网络布设到自己的旗下。
然而冷竹采取消极怠战的模式,让冷杉有苦难言。
每次冷杉让二弟带自己去公司开会,冷竹也都满口答应。但一开会,大家一见着大公子在,汇报工作也都不提重点,尽捡些不痛不痒的谈。
两兄弟办公室就边靠边,会一散,真正的汇报都往弟弟的办公室走,门一关,谁他妈知道里头在谈啥。
反观大哥,自己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前,一整天拍不着一只苍蝇。
冷杉也不留情面地跟老二明说了好几回,甚至直接指出这产业明明白白是三兄弟分,你他妈一人独占,你算什么鸡巴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