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圣诞的时候有场晚宴,冷竹好不容易有资格去了,也确实给他派了邀请函,中途他想和松品套一下近乎,还没提到生意上的事,那松品就脸一黑,当没看见冷竹似的,转身就走。
沙木摇摇头,闷下半口酒,“那场面,别提有多尴尬了。”
“我没听明白,”大哥皱眉,“既然他看不上我们冷家,那我又怎么可能和他搭上线?”
沙木说,这你就不明白了。
“冷竹是什么,没授勋,没荣誉加成,他只算是个富商。这些人在他们的概念里,就是洗脚上田的,”沙木酒瓶子一拍,顿了顿,又道,“但你不一样啊,你授勋了吧?你表彰了吧?你在部队那八年可不是白混的,伯父有远见,早早让你去混个名头,这,就是进入他们圈子的工作证。”
冷杉还想听下去,可沙木张张嘴,又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他煞有介事地望着冷杉,好半天,才敷衍地道——“不过有了工作证也不好办,可能我们这辈子都没法入他们的行列,等我们下一代吧,指不定下一代就不同了。”
然而冷杉却看出了端倪,打断他,重新把话题掰回来——“你原来想说什么,你直说出来。我知道你想到路子了的,别跟我来这套。”
沙木又喝了几口酒,酝酿了半天情绪,最终才纠结清楚,放下瓶子,坐正身子,定定地望着冷杉,认真地道——“办法是有,但……我想知道你能接受到什么份上。”
“多少钱,给个数吧。”
“你这就俗套了,我都说了,这不是钱的问题,那群人不讲钱……你自个琢磨也能明白。”
沙木挠挠头,有些局促地笑了笑,道,“你想想,新贵冷家大公子,熔炉锻造,荣誉傍身,英俊潇洒,身材挺拔,这些都是别人注意的条件,远比你弟弟——”
“说重点。”冷杉懒得听这些废话。
沙木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到了关键——“松品……松品好男色。”
也就是这一夜,冷杉敲定了必须拿下松品的信念。
第18章
从松品别墅离开的后三天,冷杉没闲着。
之前做那事时没仔细看对方的容貌,回头查松家资料便好好把松品端详个遍。
松品看起来比自己年轻好几岁,大概也是生活保养得好。实际比自己年长,四舍五入算是同龄。衣着讲究,容貌端正。
要说帅得石破天惊那是不可能的,但旧富总能拥有一种气场。
按照外人的话说就是贵气,这份贵气不需要用华丽的衣着或者上等的布料凸显,哪怕穿一件发黄的旧衬衫,也盖不住这类人嘴角的自信与眉眼中露出的傲慢。
这是多代生活优渥才能沉淀下来的优越感,也是新贵与旧富最大的区别。
冷杉对这种差异很敏感。
这个国家废除分封制度很多年了,但根深蒂固的民风民俗不是一纸文书就能改变的。阶级观深入每个人的内心和灵魂,哪怕为了所谓的平等和正确,废除阶级差异,消除职业歧视的口号与标语到处都是。
但说白了,即便找对象,都着重强调门当户对的地方,怎么可能将阶级观一笔勾销。
在部队里也有不少富家子弟,新贵居多,也有少许旧富,这类人一般在指挥部待着,外头就算真打起仗来,也和他们没有关系。
可即便不表明自家身份,玩着玩着也就形成了分开的朋友圈。不问不确定,一问——还真是自动分门别类,都不用选择,本能地就进入了和自己背景类似的一群人之中。
大概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松家三子,松品为长。底下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和冷竹与冷逸的年龄差不离。
不用说,三个孩子都出自国内首屈一指的名校,只有二弟松远中途退学,正式报道写的是身体原因。
关于这个松远,冷杉略有耳闻。毕竟当年在学校里,松家二弟出的事太耐人寻味,一时间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谈。
松远和大哥松品不同,从小就叛逆,之前因吸毒,斗殴,嫖娼被抓进去好几次,最奇葩的是有一次还居然因为入室抢劫被捕。
原谅贫穷限制了冷杉的想象,他还真想不到松家的二公子能因为什么而入室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