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方小来说,今晚聚餐你不来,大伙有一阵子没聚了,你怎么能这么扫兴。”
刑罪淡然道:“我去后会更扫兴。”
“随你。”
刑罪方要挂电话,木森察觉出,在他挂电话之前又开口:“清明还是没跟你联系?”
刑罪置若罔闻道:“没事就挂了,我还有事。”
“刑狗逼,你至于么?不就是失个恋,再说人家清明应该还没甩你吧,你用得着要死不活的么…”
嘟嘟嘟…
木森还没说个痛快,手机那头已经传来挂断的提示音。
其实木森打这个电话来,并非时想拿刑罪当排遣。作为刑罪多年的搭档加朋友,他自然看出了刑罪这阵子的反常。也深知令其反常的罪魁祸首是谁。虽然他也不清楚清明这段时间突然失踪的原因,但见刑罪整日除了在工作时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之外,私底下又将自己一个人困在自己的皮囊里,断绝外界一切联系。这已经不是原来的刑罪了。
木森无奈又气愤:“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活该你没朋友。”
在A市的溪山陵园,清朗将一束紫色郁金香放在一块墓碑前。听清晟邦说,紫色郁金香是尹岚最喜爱的花。花语也很浪漫:永不磨灭的爱。
清朗站在风中,凝视着墓碑上的名字,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敛神离开,朝另一处墓地走去。
尹氏医院的那次天台事件结束后,许羿在住院后的第二天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父亲清晟邦也这次事件中失去了一条腿,子弹打穿了他的左小腿骨头,由于就医太晚,腿部神经坏死,肌肉功能完全损坏,下半辈子的清晟邦只能依仗拐杖走路。由于担心许羿会再次回来报复清晟邦,清朗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家里。
对于清晟邦,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有爱有恨,有怨有怜。毕竟,清晟邦也是自己的父亲,他伤害了自己的母亲,掩盖了伤害清明一家的罪行,可也从未缺席他整个童年。
同清明一样,他没办法原谅清晟邦,却也没办法不去爱他。而这个爱,是流淌在他身体里的血液,是永远也磨灭不掉的血缘亲情。
而清明,在重伤住院后,清朗便再也没见过他。
不是自己不想去看清明,而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其实清朗是在害怕,得知清晟邦是造成清明父母当年死亡的元凶后,清明会如何重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答案可想而知。
然而在半月前,清明的一通电话击碎了清朗的恐惧。
清明最后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
“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别忘了,你叫清朗,明朗的朗,是清明唯一的弟弟。”
那一刻,清朗泣不成声。
不知不觉,清朗已经走到尹仇的墓前,垂眼一看,墓前躺着一束鲜艳的紫色郁金香。看样子才放没多久,人估计也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