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这只是个不太精准的形容词。”衡州说,“我只是想找到一个您能听明白的办法。我们希望通过基因层面的调整,将信息素完全复制出来。但是其实合成的这种类信息素已经拥有了跟大部分人类平时闻到的信息素一样的成分。可是它对人,却几乎不起效果。”
“为什么?”
“……为什么……”衡州皱眉,努力的思考如何解释这件事,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您知道观察者假设吗?”
“双缝干涉实验。”陆正青说,“这谁都知道。”
“没错,双缝实验相当简单,如果我们在房间的一边放置一台光子投射机,每次只投射出去一个光子,如果我们不去观测它,那么光子会呈现出波动性。如果我们观测它,无论以哪种观测方式,是人眼也好、仪器也好、录像也好,甚至只要有观测体的存在,那么光就会老老实实的呈现出它的粒子性。”衡州说。
“这不是我的推论,这是肖蓝跟我探讨过的东西。”衡州笑了笑,“就在那天,他接到你的电话,说要陪你去首都星。回头就给我们放了两个星期的长假。那天……他找我聊了这个话题。”
*
“可以说,它在一定时间内,让所有学习量子理论的人困惑。如果说无论主观是否意识到,但是客体已经存在的这种观察者,是否还会存在在别的地方?人类社会里,你是否是我的观察者?我又是否是你的观察者?我们是否处于叠加状态,却都因为观察者的存在而呈现出了唯一的可能性?”肖蓝脱下白色的大褂,一边问衡州。
“然后?”
肖蓝温和的笑了笑:“我们再想深远一些,从联盟角度来讲,云图是我们的观察者吗?是否云图的监测让我们的联盟走到了今天,走到了唯一的可能性上?”
“所以你认为,人造信息素虽然几乎完全与自然分泌的信息素一致,却无法达到目的,是因为观察者在观察我们。他们不期望这件东西起效?于是实验得到了唯一的但是矛盾的不符合科学推导的结果。”
“没错。”
“那怎么办?”他们走出实验室,衡州抬头看了看天,“我怎么知道哪个星星上有观察者?”
“也许不是在别的行星上。也许不是在联盟、帝国、中立地带……或者我们任何可能知道的地方。”
“那在哪里?”
肖蓝抬起两只手,在天空中比出一个方框:“宇宙之上。我觉得,宇宙之上,有什么在注视着我们,在俯视着这个位面。”
“如果说,在宏观层面,我们都是被观察者,那这个话题还需要聊下去吗?”衡州摇头,“太玄学了。”
“不。”肖蓝说,“就算是双缝干涉实验,也是有叠加态的。也是能找到观察者的。如果我们能追溯人类的历史长河。找到那个出现叠加态的时间点,找到与信息素有关的另一条支路,我们就能找到让人造信息素起作用的办法。”
“那我建议你放弃科学信仰,开始改信宇宙之神。”衡州不正经的调侃他,“说不定宇宙之神一个感动天降神迹就给你启发了呢。”
肖蓝看他:“我的信仰,唯真理而已。”
*
陆正青没想到在这里听到关于肖蓝和自己去首都星前的事情。
一时百感交集。
他们在绿道上走了一会儿,陆正青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才能正常的开口问:“人造信息素的基因图谱目前都有谁完全掌握?”
“丰白实验室有一份谱图,和一份样本。”衡州说。
“是的,现在看样子被有心之人取走了。”陆正青道。
“还有一份在我这里。”衡州指了指脑子说,“但是让我现在凭空绘制基因图谱需要时间。”
“需要多久?”
“相关绘制需要基于大量的数据,但是最终的分子构造不算复杂。你走的时候我就可以画好给你。”衡州道,“如果需要做样本,就需要一阵子了。”
陆正青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
获得了丰白实验室的一系列情况。
陆正青带着普尔曼乘坐当天晚上的飞船,赶回了首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