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凯这个人,时栖看不透,也懒得看。
在十八岁的时栖的认知里,自己只要跟宫行川好好谈恋爱就足够了。
至于那个身份不明的宫凯……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然而时向国和丁欣的反应完全出乎时栖的预料。
他那视财如命的父母竟然反对他与宫行川的交往,并且以死逼迫他们分手。
时向国咆哮:“你不是为了钱才跟他的吗?”
时栖逃出筒子楼,在肮脏的楼前自言自语:“不是的……不是的。”
宫行川是把他从泥潭里救出去的人。
再往后,就是时栖与父母漫长的抗争。
时向国和丁欣用尽了各种方式,都没能让他离开宫行川,直到最后,丁欣握着时栖冰凉的手,把水果刀捅进了自己的脖颈。
时栖浑身一哆嗦,烟灰烫到了指尖。
常年在楼下下棋的男人闹哄哄地出现,三三两两聚集在院墙下,搓着胳膊抱怨骤冷的天气。
时栖把烟蒂扔进车窗边的垃圾桶,戴上墨镜,给宫行川打了个电话。
宫行川正在开会,察觉到手机振动,抬手示意何岚代替自己主持会议,然后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小栖?”
时栖不吭声,抱着手机吸鼻子。
“你在哪儿?”宫行川没得到回应,蹙眉回到会议室的门口,推门示意何岚出来,又追问,“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时栖小小声道:“听得见。”
宫行川暗中松了口气,然后不满地瞥了一眼何岚。
何岚傻愣愣地站了几秒,在听见宫行川用温柔的口吻问电话那头的人在哪儿时,福至心灵,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往电梯旁冲刺,边跑边发消息问Lily,知不知道时栖去哪里了。
Lily不知道时栖在哪儿,但是唤醒娱乐预留了所有时栖住过的地址。
何岚把这些地址一股脑发给了宫行川。
宫行川还在跟时栖通电话。
依旧是一个人沉默,一个人说话。
“晚上想吃什么?”
“……”
“中餐西餐?”
“……”
“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
宫行川耐心地说了几分钟,终于得到了微弱的回应:“西蓝花。”
时栖委屈巴巴地嘀咕:“我要减肥。”
“不是这么减的。”宫行川走进办公室,草草整理好公文包,拎起就走,“告诉我,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