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墨不知道该心痛还是该心寒,回了一句错误的话:“我若不愿意呢?”
无论他愿意不愿意,这根本由不得他选择。
他立刻就被关在了那个白色的病房里,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鱼贯而入,把他绑在病床上,用针头戳进他的皮肤,取了一整袋的血。
他挣扎,可是双拳难抵挡十几只手,他除了像条搁浅的鱼任人拿捏以外,竟然别无选择。
血液从身体里流出来的感觉那么明显,好像灵魂渐渐被抽走一样。
趴伏在床上,毫无尊严地被取血,满脸惊恐的他抬起头来,看见门边那几个表情不一的人。有看好戏的章修鸣,有不屑一顾的章饮溪,有假模假样的章尧臣,还有那个有些不忍心看却无动于衷的男人。
他们每一个人,都无视他的哀求和抵抗,强迫他接受这样的折磨。
那个时候他忽然明白,在这个庄园里,没有人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当天夜里,他手脚都上了枷锁,困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时候,他想到母亲了。
母亲一直都知道,自己血型特殊,轻易不能伤着碰着,每次出了血,她都会心疼的不行,炖煮很多补血的红枣汤给他喝。
如果母亲还活着,知道他现在这副模样,心怕是要疼死了。
从那之后的每隔几天,每到一定的时间,就会有人来取他的血。
渐渐地,他也大约知道,章饮溪身患重病,时常呕血,需要输血才能活下去,接受治疗。而章尧臣不舍得章修鸣遭这份罪,自然只能让他这个倒霉儿子来了。
也只能是沈京墨。
因为章尧臣血型特殊,以至于他的子女都随了他,想找一个匹配的血缘真是打着灯笼也难寻,正是因为如此,沈京墨这个被他忘在脑后的儿子才重新被提了出来。
至于专门派了个人去骗他,大概也是怕万一直接到贺州抓人,来的途中出了什么意外,得不偿失吧。
一袋一袋的血被输送出去,沈京墨从最开始的挣扎,到后来的放弃,再到本能反抗,结果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