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杭瞥了一眼,说:“你们吃吧,别等我了。”
“您去哪儿呀,天都黑了。”
看了看月亮,尖尖的角,残缺的美感,只是快入秋了,今夜的风与云配合在一起,显得有些肃杀。
许杭宽大的袖子里捏着那个芍药香囊,指尖发白,乔松看见他的手微微有点颤抖,从里头拿出了一点叶子一样的东西,放到嘴里嚼。
那种咀嚼的举动,慢条斯理然却显得有些痛苦。
然后许杭说:“我想给他换点药,他现在正睡得沉,你别吵他。院子里有新准备煮的药,他若是醒来了,你喂给他喝。或许…在药熬好之前,我就回来了。”
乔松看他一只脚都要迈出去了赶紧出声:“明天再买不行吗?过两天回贺州了,不急嘛。”
“等不了了,”许杭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掌心,“这药煎得太久,是时候该换了,不然溃烂,是好不了的。”
他颓然放下手,头也不回往外走。
乔松倚在门口,看着许杭的背影,竟然有些隐隐地担忧起来。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从许杭的脸上,看到了那种名为痛苦的情绪。
——————
章家庄园里,似乎万籁俱寂,又似乎有人在叹息。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一双眼睛看着它左右摆来摆去,眼白浑浊,眼珠子又有些清亮。
章修鸣就这么坐在床上,没有点灯,像一尊雕塑一样,等着某个人出现。
十二点刚过,窗台上似乎有什么动静,随后是门窗被人拉开,一个身影从外面披着月光走进来。
月光如冰河,一进来就有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