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杭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根本未曾听到,他很随意地转过身:“你以为,你说这样的话,就能在你临死之前也报复一番我,好让你那颗丑陋的内心觉得平衡一点么?”
“你…难道你不相信?!”这个反应太出乎章尧臣的意料,“只要去查就能查出段……”
“我知道。”
许杭淡淡地回答他,一下子就击碎了章尧臣最后的獠牙,让他的张牙舞爪显得那么滑稽可笑。
直到这时,章尧臣终于才明白,凭什么许杭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小孩子能把他逼上绝路。只因为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才出手,没人看得穿他,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弱点。
不怕敌人的强大,只怕自己对他毫无伤害。便是如此了。
他好似看油锅中垂死挣扎的蚂蚁一般,看了章尧臣最后一眼,拉开门,往外走。灰色的长衫拂过门框,飘逸地如一阵清风,让人抓不住,更像他从未来过:“参谋长,一路好走,恕不远送。”
‘啪’的一声,门被合上了。这场诀别的交易就算到此为止了。
门里头,是怎么样的叹息不甘和无奈,暂且不去管他。
只是门外面,许杭惨白着脸走了几步,然后身子往旁边一软,靠在墙上,紧紧掐住了自己的胳膊。
第152章
金燕堂里头的一处偏院小院子里,胡大夫正在熬着药粥,蝉衣哭肿了眼睛进来端药,胡大夫说:“行了,端去吧,让老人家走的时候少些痛苦。”
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段烨霖踏进这个院子的时候,蝉衣就扑上去了:“司令!当家的他…他…”
“来不及了。”段烨霖摇了摇头,蝉衣明白许杭已经走了,这便是错过了。
他们进了房间,床上躺着一个半白头发的老人家,因为病痛折磨,已经很憔悴了,嘴巴大片的青紫色,要不是双手不受控的微微颤抖,他们甚至会以为她已经去了。
蝉衣去把自己的娘扶起来,给她喂粥,可是怎么都喂不进去,老人家嘴里念念叨叨,像在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