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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转念一想,贺州的主帅都死了,他们日本军队都弹尽粮绝,何况已经溃不成军的中国军?
就算有诈,一个戏子和一群没枪的人还能折腾起什么风浪?
副官也在耳边嚼舌根:“将军大人,那个人不但没有弃城而逃,反而留下来迎接我们,那看来是真的愿意向我们日本帝国投诚的。否则,一开始就该逃难去了。如果将军大人喜欢,我们可以将他带回日本,到时候您不就可以天天听到戏了么?”
“哈哈哈,”怂倜嗣诖锏那梗研姆沤亲永铮笮ψ懦雒湃ィ昂茫蟛慷咏且膊环奖悖渌巳宕惫伲蕉尤耍勖且黄鹑ダ忠焕郑 ?/p>
第170章
绮园戏台重新点灯拉幕了。
日本人堂而皇之进入这个园子,就像是进自己的后花园一样坦荡,他们登堂入室,吆五喝六,没有遭到园子主人一声一响的反对。
从偏厅搬来的大留声机,放上戏曲的唱片,前奏很长很长,地窖里的酒缸都被搬出来了,所有人笑得很大声,黑工浪速呷了一口,等着角儿出来。
戏台后的化妆间里,许杭已经扮上了。化戏妆十分讲究,敷粉、描眉、勒头、穿戴行头……一项一项下来要消耗一两个时辰。铜钱头鬓贴在额头,胭脂色在眼角抹开,粉墨贴上白色的肌肤,美得不真实,美得很绮丽。
许杭从未认真看过自己的戏妆,以前是被迫,他多一眼都不会看。而今天他对着菱花镜,他细细地看了会儿,伸手到口脂盒子里蘸了蘸,嫣红上唇,一抹血色。
既是那倾城倾国的貌,也是那多愁多病的身。
蝉衣走上前,拿梳子梳順许杭的长发,叹得气比发还长。
“蝉衣,你去吧,我自己来。”
许杭站了起来,莲步缓缓,到了幕后,接过蝉衣手里的泥金扇,展开一看,扇面是一株并蒂芍药,他纤长手指抚了抚,掀开帘子,和着音乐开腔上台了。
日本人吹起了口哨。
第一出戏是《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