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安静静地听,觉得陆浅颂好像是书里的、电视里的人物,离他很远,可明明他们刚刚还是一门之隔,洗手间里的那个人分明是很近又可以摸得到的。
温朝安已经记不起刚刚陆浅颂有没有碰到他的手,或是陆浅颂有没有听出他的声音,他现在脑中变得有些混乱,也很难能具体描述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能静下来,心中的想法杂乱无章,和刚刚在图书馆的那种心跳加速的乱法不同,是他长这么大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哥……”于东子看了温朝安一眼,见他没有反应,轻轻推了他一下,“哥?想什么呢?”
“啊?嗯……洗手间,”温朝安愣了愣,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顿了一下才又欲盖弥彰地接着说道,“我……我去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他匆匆起身,往餐厅的角落走去。
“……”于东子看得奇怪,问剩下两个人,“我哥他怎么了?”
刘天珩:“不知道,你是不是说什么了?”
于东子惊了:“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不就是陆浅颂被人追捧吗?没提什么吧?”
他转向周茸:“茸儿,我说什么惹了朝安哥了吗?”
周茸:“应该吧,你赶紧去给哥道个歉。”
于东子:“……”
温朝安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像有话对自己说,又像透过镜子看着别的什么,思考一些自己完全不能想通的问题。
这样的他,看起来茫然、迷惑,还有些莫名的疲态。
于东子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温朝安。
“朝安哥?”
温朝安看过去,愣了下:“东子?怎么了?”
“哥,我刚刚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于东子走上前去问他,白白胖胖的脸上有些歉疚,“哥你告诉我,我以后就不说了。”
“没有没有,”温朝安赶紧说,“我没有生气,就是刚刚想起一点别的事……”
于东子没心没肺,听见他说没生气就放下心来,然后又变成平时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行,哥你没生气就行,以后有什么烦恼就和我们说,别说两肋插多少刀了,我就是城门口的池鱼,随便你殃及!”
温朝安:“……”
这个成语似乎不是这么用的。
回饭桌之前,温朝安问于东子要了学校论坛地址,说是自己不太熟学校里的人和事,想多看看,于东子没想到他连论坛在哪都不知道,直呼是自己考虑不周,没提前说明,立马就把地址发给他,还顺便发了大大小小一堆链接,全是学校学生自由言论的小据点。
温朝安便一一存了。
温朝安和周茸回家,温爸温妈正在收拾行李。
他们本来安排上个月就要出差,但这段时间种种事由排成行,先是爷爷的事情、再是温朝安迁户口和两个孩子学校的事情,更不用说还有工作上的琐碎,等全部忙完已经是现在了。
温妈和他们说,这次出差应该会赶在他们上学之前回来,让他们这两天好好玩,等新学期开始了就要专注学习。
温朝安应“好”。
等回到房间,周茸乐疯了,和温朝安说:“哥,这下我们自由了,过两天我带你和东子他们打球去,哎对了,哥你打球怎么样啊?咱们好像没在一起打过。”
温朝安平常的运动量不多不少,在同龄人中算是中等偏上,因为他以前在家都是帮爷爷做农活,如果说打球运动,那他和周茸还是比不了。而且他夏天爱出汗,这段时间几乎每次回来衣服都是湿的,脸上红得透透的,像刚蒸完一小时桑拿,那就更别说这种天气去打球了。
温朝安摇头,诚实地说:“不太行。”
“那没事,”周茸似乎早猜到了,对此并不在意,“天珩运动也不行,你们学习好的人就是喜欢安静,不过没关系,我和东子打得好,教你。”
温朝安笑了一下,对这个活动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