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私有太阳 承德皂毛蓝 2220 字 6个月前

七月,西嫣带着俞宵征飞往香港,他们要在香港开演唱会。

游俄的半年,是风光的半年。他们的声音响彻陆地和海洋,专辑卖了又卖,盗版的磁带很快出现在西嫣光顾的那几家打口带的店铺里。

西嫣忙碌,光是在北京就唱了很多场的歌,继而扩散到全国各地。毕业前夕还有人找西嫣签名,歌迷试图闯进学校直接见到他。

而那个小四合院和游俄工作过的酒吧成为了人们慕名而至的地方。

对于出名,西嫣并不觉得奇怪,但俞宵征却是越来越不自在。

他感到自己和西嫣去任何地方都会有人认出,有人追随着西嫣,可西嫣混不在乎,那些堵着西嫣要采访和拍照的人让俞宵征胆战心惊。

他多次询问西嫣他们两个是否需要收敛,但俞宵征意识到,西嫣其实很想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游俄再发了一张唱片,第二张唱片仍然是没有让任何人操刀,纯粹由西嫣和主唱谱写词曲。其实这一点上他们四个人出现了分歧,按照老花的意愿,商业唱片需要更懂大众口味的人才能操刀,贝斯手和吉他手都同意了这个想法。然而西嫣和主唱对此坚决反对,他们数次争吵,又无数次和好。

毕竟他们都想唱歌,都对舞台有着渴望,因此总是能和好。

他们飞越海峡,飞过高山,在任何能听到他们歌声的广阔场地里尽情地嘶吼。

观看游俄演唱会的人蜂拥,他们四个的头像出现在了年轻人的上衣和后背,西嫣首次演出所穿的黑色裙子也受到哄抢。

之后的每一次演出,西嫣都没有穿过男性的衣服,他画欧美人种一般的妆,下/身是裙裤或者闪亮的透明硬质长裙,能看见他的两条长腿在疯狂地踩动。

他的风格不被人所接受,批评声震天,他是哗众取宠的变态鼓手,或者无知的青年人,但西嫣从来不解释。

生活中西嫣从来不这样穿衣。

他成了某种符号,象征疯狂的盛放。

按照老花的意思,有两三首歌西嫣会和主唱一起唱,西嫣和主唱两个人都是嗓音和外表不符的人,每当西嫣开始低低地唱“飘摇着,我裂帛的红旗”,台下就海啸般疯狂。

俞宵征跟随他,帮他检查信箱,他们在老花的安排下住进了隐秘的地方,每天仍然有雪片般的信件堆积成山。

每次演出之后,四个人都会走过长长的一条通道,两侧是保安,他们向大家致意。

西嫣面上带着笑,缓缓走过这条被闪光灯照得仿佛洒满银子的路,他双臂微微打开,仿佛在左拥右抱。

很快有人突破了保安的臂膀,冲上来,激动地无以复加,在西嫣面上吻了一记。

西嫣并未看向他,他很快被保安拦了下去,他面上仍是带着自满的宁静的微笑,冷静地走向后台。期间又有许多人尖叫嘶吼,男性女性都有,突破妨碍,上来抱一抱西嫣,或者吻他,看不出西嫣是享受或厌恶,他懒洋洋的,女歌迷快吻到嘴唇时轻轻仰头,让她亲到脖颈上去了。

他仿佛成就了什么,因此变得惰于追逐,自己身上有一份不灭的光和热,无所谓恩赐于旁人。

俞宵征并不因为旁人对他的迷恋而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他知道西嫣不在乎。

陪伴着西嫣,他在这短短半年之内大开眼界。他这样的小人物不会有媒体关注,但如果定位为西嫣的经纪人或保镖,俞宵征显然并不具备这两种职业的特质。出于对游俄的好奇,逐渐有人探索起俞宵征的身份。

因为俞宵征的身份,老花也和西嫣每日争吵千次。

老花希望俞宵征成为一个合格的地下情人,只有西嫣去光顾的时候才出现在人间,但西嫣对俞宵征的需求已经超出了老花能够控制的范围。

每次争吵都以老花自己打圆场作为结尾,他疼惜西嫣,又恨西嫣,恨不得把他含在嘴里咬一番。

很快他们又要去香港,香港声浪滚滚,很多人通过私人途径抢购一张票。仍有一部分人不相信内陆乐坛能作出这样强有力的输出,虽然这股热血一样的摇滚浪潮已经俘获了大部分的人心。

有关游俄的新闻频繁出现在香港各大娱乐新闻的版面上,现在连什刹海在酒吧里闹过事被乐队打的人也跳出来,作关于游俄的独家专访。贝斯手之前曾经活动于北京一个新潮少年群聚的俱乐部,他那时抽烟喝酒的照片也能被搜罗到。

游俄此刻已经彻底成为镁光灯下的乐队了。

他们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放肆无度。

老花三番五次,强调每一个人都必须收敛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