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波。”

顾深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杜景波坐在轮椅上,见到他哭得像个傻子。

顾深有些烦躁:“别哭了,我还能活两小时。”

杜景波哭得更加伤心。

望着他,顾深忽然想起在太平间见到沈星的尸体时,沈渔也是哭得那么伤心。

当时他只知道沈渔难过,却无法深切体会到。如今,似乎是有些懂了。

“我写了份遗嘱,我死后,你就去执行吧。”顾深忽然说。

杜景波一愣:“顾深……”

“我没有亲人,算来算去,虽然你蛮横又自以为是,但可能是对我最好的人了。”顾深露出自嘲的苦笑,当初杜景波追他时,他是想通过他利用杜家的权势,谁知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忠生给我的股份我会全部还给沈渔,剩下一点都给你。你现在在杜家失势,以后就安心在星辰拿分红吧。股份虽然不多,但足够你衣食无忧。别跟沈渔过不去,只要你不去惹他,沈渔不会故意招你。郁松跟了我很久,我把其余财产留给他了。他是个很好的助理,但你就别雇他了。”

杜景波哽咽,见顾深停下来没再说,试探性的问:“那……齐自仪呢……”

顾深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他随便吧。我早就跟他结束了。”

杜景波又哭了:“对不起,我没相信你。都是沈渔……都是他害得你!”

“别哭了,你不想那么早来陪我的话,就别去找沈渔麻烦。”顾深郑重交代完自己的遗言,在狱警的陪同下起身离开。

金属镣铐碰撞的声音在寂静到诡异的走廊里格外清脆,谁都没有发出声响,仿佛怕惊醒不存在的恶魔。

雪白的走廊中,验明正身的顾深缓缓走向自己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