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上句不接下句的话:“叔叔,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洛闻笙没跟上宁远的脑回路,不解道:“嗯,所以?”
“我小的时候,你可以随便抱我、亲我。可是现在我长大了,你就不能再这么随随便便的了。”宁远直起身,看着洛闻笙的眼睛,“之前你抱我、亲我,我当你是在宠小孩子。可从现在开始,你再抱、再亲,我……唔!”
洛闻笙没给宁远把话说完的机会,又把人捞过来亲了一口,然后笑道:“怎样?”
就算看过一些黄黄的文字、啃过一些黄黄的钙片,跟洛闻笙比起来,宁远到底只是个纯情到死的小少年。而纯情的一大标志就是,当对方无动于衷的时候,他可以火力全开、无所畏惧,可当对方反向进攻时,他立马手足无措、乖乖投降。
宁小远两颊发烫,垂着眼呼吸不匀,脑子里一团乱,完全忘了自己想说的最后几个字是什么。
洛闻笙看着他,心里像有四五只小猫爪子挠来挠去。他又低头在宁远的唇瓣上轻轻啄了几下,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问:“说呀,你想我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宁远的表情有些木木的,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睁着,却有眼泪突然翻滚出来。
而他仿佛无知无觉。
洛闻笙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和感受。
感情像一把枷锁,越是浓烈,越是紧锁。洛闻笙觉得很难受,可他并不想挣脱,只想也给宁远套上一把。
可也许并不用他套。宁远已经自己给自己套了一层又一层。
“我会当真的。”宁远垂着眼喏喏道。
洛闻笙张张嘴,最终没能把最想说的那句话说出来。
他还记得自己最在意的事——宁远还小,他遇见的人、碰过的事还很少。他不想过早剥夺宁远的选择权。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又轻托着宁远的后脑,吻了吻他,帮他镇定情绪。
洛闻笙承认自己的做法很无耻。可他说出的许诺,势必会成为宁远未来选择的障碍。
宁远是个心思很敏感细腻的孩子,如果洛闻笙对宁远许诺下什么,宁远势必会反向对洛闻笙许下承诺。而宁远,不会轻易破坏他自己许下的诺言。
但洛闻笙此时没有想到的是,他可以许下无声的承诺。宁远也可以。
“怎么样?考虑一下吗?霍尔顿商学院的事。”洛闻笙把话题拉回来。
宁远软软地靠进他怀里,乖乖道:“好,我去。”
“……”洛闻笙没想到宁远会这么痛快地答应。
“你……不需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