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搬到了杨嬷嬷的屋子,第二日天还蒙蒙亮时,大船驶出了码头。
江面上一片平静,一开始纪桃还对两边的风景兴致勃勃,两日后就厌倦了,
她倒是不晕船,就是有些打不起精神,也不知是不是有孕的反应还是不习惯船上晃晃悠悠的感觉。
她这边没事,那边瞿炜却在船启程后倒下了,平日里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翩翩公子,此时躺在床上根本就起不来,面色苍白,时不时还吐几回,余氏还要带孩子,根本就顾不过来。
好在还有瞿倩帮忙,纪桃去看过以后给他配了药,倒是不吐了。却还是打不起精神,面色也不太好,一般也不出舱门。
何然倒是习惯,他和林天跃跟没事人一样,去看瞿炜的时候,让瞿炜嫉妒得不行,不明白大家同样的人,他就跟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林天跃两人却活蹦乱跳的。
好在他到底年轻,三日过后,他也能出门逛逛了,三人在船上看风景,时不时还吟诗作赋一番,瞿炜确实不负他解元的盛名,三人里就数他最厉害。
五日后,当管事过来告知他们,隔日将要在珲城靠岸时,一行人都高兴起来。
这天天在水上漂,一开始还新鲜,日子一长,就是杨嬷嬷都时不时探头看看。
珲城比起奉城又繁华几分,船只会在这里停两日。
到珲城时正是午后,纪桃兴致勃勃拉着林天跃还有杨嬷嬷三人下船上岸,期间避开来来回回扛货物的众人,这边码头大,光是和他们一般大的船只就有三艘。
码头上热闹非凡,和一般城里的大街不同,这里富家公子和书生都随处可见,就是身着粗布的百姓也有。
林天跃和杨嬷嬷小心的护着纪桃在人群里穿梭,码头上卖的东西各种各样,有看起来玉质剔透的玉佩首饰,也有廉价的纱扎出来的花朵,价格实在便宜,两文钱可以买三朵。
逛了一下午,三人在街上吃了饭才回。
平日里安静的巷道里今日闹哄哄的,纪桃和林天跃对视一眼,走进去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身形丰腴,满脸嚣张,身上衣衫精致,绣着大片大片的芙蓉,更衬得她眉眼凌厉,指挥着丫鬟和婆子,看着巷道里的情形,时不时嫌弃的皱眉。
看到两人进来,上下打量一眼林天跃,挤出一个笑容,“这位公子可是去赶考?”
林天跃点点头,护着纪桃就要过去,那妇人看到两人的情形,在看到杨嬷嬷时眼神一深,笑道:“这么年轻的举人老爷,家中一定富贵吧?”
话未说完,大概是看到林天跃身上普通的衣衫,摆摆手道:“我胡说的。你们随意。”
纪桃和林天跃回房,也让杨嬷嬷回去歇着,逛了一下午,大概是在船上路走得少,纪桃的腿有些酸。
等到了晚上,就有许多浓妆艳抹,衣衫清凉的女子在码头上闲逛,据管事说,这些都是各个大码头上的特色,不需要花多少银子,就能一夜春宵。
纪桃听林天跃 说过这个后,到了夜里就再不让他出门。
等再次启程时,船上多了那对三十多岁的夫妻,看穿着打扮很是富贵,还带着两个丫鬟和两个婆子,她夫君也是个举人,身边还跟着两个随从。
那妇人尤其骄矜,当时第一回看到他们,大概是看到杨嬷嬷了,觉得他们应该家中富贵,只是出门低调而已,隔了一日才知道船上的情形,都是些穷人。
当然了,像是瞿炜这种家底厚实的,落在她眼中,也是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