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醒了。
她一醒,就被皇上宣进了宫。
因为她被行刺之后不能起身,还是由嬷嬷抬上辇车进宫的。
半日之后,长公主从宫中出来,与此同时皇上下旨,褫夺福慧长公主的封号,收回封地,无诏不得出公主府,安心养病。
旨意一下,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府的事情只怕和长公主脱不了关系。
皇上还下旨安心养病,分明就是禁足了。这以后……除非太子登基之后,端侧妃得势,要不然长公主这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至于端侧妃,私底下有人在传,端侧妃大喜之日,吴侧妃昏迷不醒,太子陪了整晚,后来又遇上盛侧妃身子不适,说是惊吓过度,迄今为止,端侧妃和太子还未圆房呢。
没了长公主,端柔县主认真计较起来,也只是个不知从何处抱来的孤女而已,比那些官家庶女的身份都不如。
她们好歹还是官员子女,端柔县主来历不明,谁知道是不是百姓家中的女儿?甚至是外室女?
其实还有那心思不纯的人猜测,端柔县主是长公主在驸马去后和人苟且之后留下的,要不然任谁也不会对外人生的孩子如此宠爱不是?甚至还费心为她筹谋,若是顺利一些,可就被长公主捧上了后位了。
不,如今已经不是长公主了,只是公主而已。
夜里,纪桃坐在妆台前梳头,林天跃坐在小床边哄睡了锦儿。
纪桃从镜子时不时看一眼他,林天跃这个人,对待孩子尤其耐心,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回家以后都是温和的。
见锦儿睡着,林天跃脱衣上床,拿起一旁的书随意翻着,“桃儿,今年的夏衣的布料有没有备上?”
纪桃忍不住嘴角勾起,“没有。”
林天跃嗯了一声,“后日我沐休,我们一起去吧。”
纪桃笑了笑,也不戳破,起身上床,道:“好啊。”
两人说起家中琐事,不觉得厌烦,只觉得温馨。
纪桃躺在床上,突然想起白日听杨嬷嬷说的外头的传言,叹息一声道:“皇恩浩荡,收回时却也冷酷得很。”
当初皇上对长公主如何宠爱,如今全部收回之后,公主也和别的没什么不同,甚至更惨。
林天跃一只手揽着她,低声道:“威武将军钱威,出身安国候府。安国候当初和高祖一起长大,当时前朝皇上昏聩,民不聊生,百姓食不裹腹。高祖于乱世打下乾国,安国候得高祖信任,说是左膀右臂也不为过。后来高祖登基,封安国候,世袭五代,到钱威父亲时刚好五代。钱威将军的封赏都是凭着自己的军功得到的。”
纪桃不明白她只是叹息一句,林天跃就和她说起了这些历史,林天跃的声音清越,听起来很舒适。
“传闻当年高祖和安国候征战天下时有一支精锐之师,所指之处势如破竹,让周围几方势力忌惮,立功无数。后来高祖登基之后,那支精锐不知所踪……”
纪桃听到这里,已经昏昏欲睡,随口就道:“不在皇室手中,就肯定在安国候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