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知什么叫关心则乱,听着燕枝的打趣,方才激烈跳动的心,这才渐渐的和缓下来。
他微微笑了笑,不曾点破:“是了,自是我想你了,所以才这样着急的迎出来。”
他主动伸手去牵了燕枝的手,燕枝回握住他,连心中的愁绪都淡开几分。
殷昼便不动声色地问道:“今日出去遇见什么人了?怎么忽然回来了?”
燕枝便将自己在街上碰见云暖风的事如实告知,她也有些担忧地说道:“我看云大小姐的神情似乎非常憔悴,想必是这段时间为了家里头的事情到处奔波,十分劳碌,且她身上有一种叫我觉得很不舒服的气息。”
她对殷昼向来是没什么隐瞒的,事无巨细地将自己方才遇到的一切告知于他。
但殷昼却并不是这样想的。
若是普通的劳碌,身上绝不会出现什么叫人觉得不舒坦的气息,那很有可能就是魔气,燕枝身上沾染的那一丁点魔气也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沾到的。
难不成云大小姐这段时候为了家中的事情到处奔波,以至于心境大变,忽然堕魔?
这理由听上去似乎极为不可能。
但正是因为如此的荒谬,殷昼却更加相信此事有可能是真的。
这些年来,堕魔的修士不少,固然确实有那因为遭逢巨变而心境崩溃的修士,但是更多的是那些毫无缘由就突然入魔的人。
他不由得觉得事有蹊跷。
于是他忽而说道:“云家大小姐为了昆仑面具的事情也帮了我不少,我如今想亲自上门致谢,别的路子我恐怕没有,但以钱财相谢我却能做到,只是我与她并无什么交情,对这云阳城之中的世家也不太熟悉,可否你带我去?”
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燕枝略微思考了一番,便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也是,你既然想去的话,那自然没有什么不妥,我和云家虽然确实并无多少交情,但是也知道他们本家的大宅在哪,你在这里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等我将拜贴递到他们家去,这事也就算是敲定了。”
不过她停了一下,又道:“只是你也不必拿钱财去谢她,我觉得云大小姐是仗义之人,她是真心与我们相交,我们若拿钱财去谢她,她恐怕反而觉得我们生分虚伪。”
殷昼点了点头——反正他要去云家只不过是找个筏子罢了,怎么做其实并不要紧。
只是他家师姐永远是这样赤诚,事事都为自己考虑,他不过随便找个筏子,燕枝却如此的为他计较深远。
殷昼不免有些动容,忽而感慨道:“师姐总是为我打算的如此长远。”
燕枝笑着忽然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脸,含着笑意却无比认真的说道:“我既然已经与你确定了心意,那自然时时刻刻只记挂着你一个人,这世上并没什么其他的人值得让我这般记挂,你又比我孱弱许多,我自然最记挂的就是你,自然应当为你事事关心,在你身上多花心思,我乐意之至。”
她向来是不擅长故意去说些甜言蜜语的,但是她恐怕不知道自己真情实感下一下说出来的这番话,比那些油嘴滑舌的甜言蜜语听上去要悦耳的多,也更动人心弦的多。
殷昼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
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一声生硬的咳嗽声。
这几天差点钻到书里头去的闵如岚。不知何时正站在门口,恐怕已经将他们方才的所作所为看了个完全。
虽说已经与他们两个相识有一段时间了,也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每次看到这样的狗粮暴击,他仍然很不适应。
闵如岚撇了撇嘴,酸溜溜地嚷嚷:“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影响啊,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啊!
想想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样子,如今是两个男的站在我的面前诶!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种年轻人的心理喂,就不怕我看到你们这样以两个男子的身份站在一块卿卿我我,我的心灵会受到很大的伤害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