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笑了:“这个我知道!管院的陆青折嘛,公示的时候,有人问他的照片是不是假的,长成这样怎么不去当明星。”
他们几个人插科打诨,陆青折全程没有吭声,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人设保持得非常好。
到12号楼下,方饮去宿舍把手表拿了下来,嘟囔:“唉,说得我有点渴,又想去买水喝了。”
陆青折看着他,道:“谁让你招她们的?”
“没有啊。”方饮说,“我吹了几声口哨,这也能算招吗?”
陆青折没再讲话,可能是默认。方饮把他的手表捏在掌心里,冰冷的温度并未阻止他接下来并不清醒的举措。
他微微歪过头,像是挑衅也像是试探,朝陆青折也吹了一声。
陆青折冷淡地看着方饮,似乎没察觉出其中暧昧,只是在旁观方饮调皮捣蛋。方饮则笑弯了眉眼,酒窝盛着明朗日光:“我觉得不算,你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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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整理行李,方饮铺完床已是筋疲力尽,收拾衣服更是叫苦不迭。
他小时候曾动过五百次离家出走的念头,但全都是中途打消,有四百九十九次是嫌整理衣服太麻烦,懒得弄,剩下一次是他忽然发觉这么一走了之,往后就要自己洗衣服了,这样实在疲累,于是躺回了床上。
今天早上保姆想过来帮忙,方饮表示自己都已经是A大的准大学生,绝对能自己负责好内务,拒绝了保姆的好意。
现在看来,自理能力和年龄无关,和所读高校更是不搭边。
他把衣服一件件挂进柜子里,在位子上拆自己的牙膏盒,左眼受伤的那位室友安安静静地坐着,正在看书。
方饮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室友的桌上放着录取通知书,不知道为什么,这份通知书皱巴巴的,还缺了一角,被塑封过。
紧接着,苏未收起了通知书,问他:“你的包裹还在门口,要不要帮忙?”
他瞧着苏未的小身板,瘦弱得好像风刮得大一点,就得被吹跑,随即说不用,觉得苏未帮不上什么忙。
苏未则以为他是在和自己客气,过去帮方饮搬包裹。
那玩意连身强体壮的纪映都要双手扛着,可苏未细长的指尖捏住系带,单手就把它拎了起来,毫不费力地挪到了方饮的桌边。
方饮握着自己的牙膏,在原地看呆了,心说这是什么新人类吗?简直就是天使般的脸庞魔鬼般的力量。
这么感叹完,他继续弄自己的东西,发现保姆在包裹里放了一盒巧克力,让他作为见面礼送给室友。
礼盒上还贴了一张手写卡片,是保姆的字迹,写着“拜托以后多多关照”一类的话语。
方饮把巧克力送给苏未,苏未没想到自己会收到礼物,捧过来后愣愣道:“谢谢。”
继而注意到那张语气和蔼字迹清秀的卡片,他有些惊喜:“你妈妈很温柔吧?”
方饮笑着说:“如果她知道你这么说,应该会很开心。”
事实上,方母唯一和温柔沾边的,大概是温柔的保姆和温柔的管家以及温柔的司机,都指望着她这位大老板发工资。
苏未掰了几块巧克力吃,再把丝带重新系上。
和脆弱精致的包装不相衬的是,他的手上有各种各样的茧子,还有冻疮,层层叠叠累积在一起,多到令人无法忽视,甚至和白净的脸庞有些冲突。
这双手打出来的蝴蝶结倒是漂亮,端正对称,看得出他有多么心灵手巧。
苏未温声细语地和方饮讲着专业相关的话题,转眼到了开学典礼的时间点,他们结伴去综合体育馆,找到指定的位置坐下。
典礼按部就班地走流程,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地坐着听演讲,到新生发言的时候,场下忽地一片安静。
馆里的纪律原先就保持得很好,但这下像是大家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静到了不对劲的地步。
这是个可以容纳五千多人的地方,坐在这里的至少有三千五百人,他们整齐划一地看向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