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恭喜你,你现在位于亲和数研究的前沿。”陆青折说。
方饮有点得意,好奇:“你学奥数还学这个呀?”
陆青折道:“不是,这是我妈妈和我说的。那时候我读初一,讨厌自己的数学辅导老师,不愿意去上课。”
方饮倒是第一次听陆青折讲自己的事情:“原来你也会厌学?”
“连逃课都干过。”陆青折说,“然后我妈妈把我锁在房间里,和我谈心,跟我讲这个,问我有没有觉得数学很有趣。”
方饮道:“你被激发了兴趣?”
“哪会,我说我以后不靠数学吃饭,买菜又用不到欧拉法则。”
方饮勾着陆青折的手指:“你妈妈是不是拿你没辙了?”
“没有那么快放弃,她说以后说不定能拿这个去搭讪喜欢的女同学。我反驳她,讲别人听到这个早就睡着了。”陆青折答,“能用来哄你睡觉的话,其实不错。”
“你可别说,我还真的眼皮子直打架……”方饮道,“比安眠药还奏效。”
接着,他开始梦会周公。后半夜里,隔壁男寝的呼噜声传到这里来,虽然不算响,但是把他隐约惊动了,脑袋朝陆青折的肩头蹭了蹭。
在他睁开眼之前,他朦胧地感觉到自己被揽进了臂弯里,搂着自己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背,很舒服,于是他又渐渐地沉睡过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他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压在陆青折的胳膊上,压了一整晚。
陆青折还没醒,他就继续窝着,揉揉眼睛,待在对方的怀里数对方的睫毛。
最开始方饮想数出来一共有几根,可惜陆青折的睫毛又长又密,数不清楚,他随之放弃。
陆青折的手机常年开了七点钟的闹铃,铃声一响,方饮飞速地把它关了,再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躺回去玩。
昨晚的消息是方徽恒发来的,他爸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儿子,在长假即将结束之际,问了他这个假期怎么过,怎么大学生变自由了,也不去爸爸家住段时间。
方饮以前还会为这样的话语感到激动和喜悦,现在却发过去一行字:怕我妈知道了揍我。
方徽恒很快回复道:你要和她好好说理,她也不容易。
方饮嗤笑一声,对方徽恒这打圆场的语句感到百般复杂。然后方徽恒问他有没有空,空的话今天中午一起吃顿饭。
[方徽恒]:你考了大学,我这边请几个好朋友来简单地吃一顿,你和他们也好久没见了吧?周叔叔之前还问起你呢,关心你考了哪所学校。
[方徽恒]:纪映和年威要是空,你让他们一起来。
方饮答应下来,再和方徽恒解释:年威去年就出国了。
[方徽恒]:啧,现在出国没什么用!那种洋文凭啊不值钱了,大家都知道是花钱买来的一张纸,什么意思也没有。
方饮没生气,突然觉得眼界窄小的方徽恒有些可怜,也不打算和方徽恒多解释,让人开开心心地一辈子被圈在棋牌室里就好了。
“我不挪,你还要我继续枕下去啊?”方饮打字的间隙里,感觉到陆青折醒了,嘟囔着,“你胳膊不酸吗?”
陆青折揉了揉眉心:“我一动,你就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在跟我哼声,我哪里能把你推到边上去?”
叮的一声,方徽恒发来一串地址和包厢号,而纪映也答应了陪他去。
“今天中午我要和我爸吃饭。”方饮道,“下午回来的,到时候来找你。”
陆青折应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不赖床,起身去洗漱。方饮甩下手机,轻快地追在他身后,和他一起刷牙。
卫生间里有两个洗手池,他偏偏要和陆青折挤一起,在漱口前,先亲了陆青折一脸颊的牙膏沫。
陆青折的室友回来时,寝室里只有陆青折一个人了,正在阳台上念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