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机里存了, 那问题可就大了啊。”方饮推开他。
“哟,你儿子动作还挺快的哈?”周叔叔搓搓手,打了个圆场。
方徽恒挥挥手,道:“这也没办法,孩子大了管不住了!”
“人家A大高材生嘛,我还担心他和我女儿玩不到一起去。”
“那不会,小姑娘有哪里不好了?现在都是随便玩玩,等以后要稳定下来了, 肯定还得和我们多商量一下。”方徽恒笑道。
有个叔叔附和:“对啊,方饮, 这可得让你爸把把关!”
几个中年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自己没混出什么名堂,对别人倒是指手画脚十分自然。方饮没怎么听进去,回答:“是我谈恋爱,又不是我爸谈, 关我爸什么事?”
“总归要听听你爸的意见的, 小年轻懂什么。”
方饮没继续回答了,继续在相册里找合适的照片,然而找到一半, 突然不乐意把陆青折由其他人顶替,干脆道:“还没到见家长的程度呢,别看照片了。”
“是长得不好看,还是怎么?让你拿不出手啊?”方徽恒道。
方饮嘟囔:“舍不得拿出来。”
他不由心想,怕拿出来把你吓死。
方徽恒没彻底放弃牵线搭桥的主意,将信将疑地盘问:“真的在谈?”
“叔叔,我作证,他真的在谈。”纪映说,“我们学校管院的。”
“管院是什么玩意?管是修水管的那个管吗?你们学校的专业怎么奇奇怪怪的,我现在还是搞不懂,天文学读出来到底能干什么?还不如当个老师或者医生实在。”
“我喜欢就好。”方饮重复发言。
“那你说天文学读出来能干嘛?可以去哪儿工作?”
方饮道:“天文台或者研究所,卫星发射中心也能去,可以成为科学家。”
“这年头还有科学家?”方徽恒笑笑,和他朋友们说,“老方家居然要出一个科学家了,哎呀,吓死我了。”
方饮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你接触不到,不代表没有。搞科研的人相对来讲确实不多,但当科学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吧?”
方徽恒道:“好笑啊,怎么不好笑?哈哈哈哈。”
方饮:“……”
纪映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方饮有气没处撒,在桌底下狠狠踹了纪映一脚。纪映吃痛,收起了笑容转而无辜地说:“你爸说话实在太逗了。”
配上意味深长的眼神,“逗”这个词估计是“傻逼”的意思。
但是方徽恒不知道这层含义,当纪映真的在夸自己,说:“你说说,方饮高考考得那么好,是不是该去读点正常的?你们这学校可以转系吗?”
方饮道:“我妈觉得天文系不错。”
方徽恒说:“听你妈的有什么用?一个只会玩命赚钱的人,眼睛都被钞票蒙上了。”
方饮喝了一口热茶,慢吞吞地答:“反正五千块学费是她出的。”
方徽恒:“……”
没被钞票蒙蔽双眼的方徽恒出不起这钱,他给领导开车,一个月赚小三千块钱,勉强维持生计和业余爱好。
吃完这一顿饭,方徽恒他们陆陆续续地先走。方饮尝试吃干净桌上那盘烤鸭,看他那吃不下了还继续往嘴里塞的样子,仿佛是闹过饥荒把他结结实实饿了好几年。
纪映道:“你吃东西还真不挑。”
方饮翻白眼:“不,我不爱喝粥,不爱吃煮到稀巴烂的白米饭。”